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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让他掉到谷里去。”她不想这么快就丢掉这只“人鸢”,更何况自己心疼的天蚕金丝甲尚穿在羊峰身上,万一天蚕金丝甲和“人鸢”都朝着深谷方向飞去,就此不回,那这一次真是“一箭双失”了。
又一阵风吹来,“人鸢”渐渐朝着断崖外飞去,飘旋到深谷上空。羊峰一往下望,登时毛骨悚然,他此刻才知,世间原有比任何车马舟楫更会颠簸的东西,有比陷沼泽溺于深水更为可怕的事情。
正当众人彷徨无计之际,忽然一人急如闪电般抢出人群,道:“我有办法,把弓箭给我。”夺过戴二小姐手中的弓箭,随即飞身奔到放鸢人身前,一把将放鸢人拉了下来,自己翻跃而上,将系于马缰上那段剩余的牛筋另一头在一支长箭上一扎,又驱马到 “人鸢”下方,挽弓拉弦,“嗖”一声直射而出,正中羊峰的右腿。羊峰惨叫一声,右腿登时鲜血淋漓。
戴二小姐初听到这声音,不觉心头一震,凝睇了半晌,忽然欢呼叫道:“龚长章,好身手!好箭法!”原来夺弓射箭的之人正是龚长章,龚长章相貌甚丑,在仙愁谷司职又低,一向为人所轻,只是平日里说话中听,又不会得罪人,所以也没什么人会找他麻烦。一个低微平庸之人居然能够脱颖而出,自是大出戴二小姐意料之外。
龚长章轻“嗯”了一声,接着又“嗖”、“嗖”两箭,都射穿了张布于“人鸢”上的兽皮。众人本都一脸茫然,待见到他干净利落地射了三箭,此刻又在轻轻地拖拉那根系有长箭、连接到羊峰右腿的牛筋线,都缓缓地明白了过来,尽皆喝彩。
这其中也只有“人鸢”上的羊峰最为悲痛不满、愤怨不安,他一心记挂着自己的生死,早无余暇去理会旁人。忽然间右腿中箭,下面众人又大声喝彩,不明其意,只道戴二小姐为求取回穿于他身上的天蚕金丝甲,宁可立时将他射落射死,也不愿让他坠到深谷里去,破口大骂道:“你……你个杀千刀的……小婊子,早晚……早晚会有报应,最好……最好别让老子活着,否则老子迟早把你卖到怡香院,让你的爹和你的爷爷过来嫖你……”
风声甚大,羊峰因为疼痛害怕,说话又是断断续续,地面上众人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众人此时所关注的,乃是龚长章能否将羊峰连人带鸢地拖回,适才龚长章一反寻常,当机立断地射出三箭,足见他见识不凡,也显露了他武功不俗。
龚长章生怕再有一阵强风吹来,会将长箭从羊峰###中拔出,是以轻轻拉动这牛筋长线,饶是如此,毕竟还是在牵动着羊峰的伤口,那箭只略略一动,就能痛得羊峰全身发抖,惨叫连天。羊峰悬吊半空,痛呼不绝,像是正在身受凌迟之刑的罪犯一般,没一刻歇止,那声音远震深谷,回音阵阵,极其扰耳。
“是谁在打扰老子清修啊!”忽然之间谷底一个气势雄浑的声音传将上来,那声音经由悬崖峭壁激荡后,散成许许多多的回声,原本充盈于山谷间的惨叫声登时便被无数的“是谁在打扰老子清修啊!”、“是谁”、“是谁”、“打扰老子清修”、“打扰老子清修”和“啊”、“啊”之声淹没。
这些回声像冰针一样,一一打入到众人耳朵。仙愁谷众人急忙屏息不语,像是怕极了那人,唯独羊峰听到这怪异的声音,悲恨交织,嘶嚷着道:“老子就他妈的要吵你,老子就是要吵得仙愁谷不得安宁!”他有意是增大声量,一如既往地悲吟。羊峰曾听到些关于谷底之人的说法,约略了解一些皮毛,只不过此时他又是命悬一线,能不能侥幸不死都已难说,旁人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放在心上。
“哈哈,要吵得仙愁谷不得安宁!格老子的,就要吵得仙愁谷不得安宁!嘿嘿,哈哈。”那人居然学起羊峰的话来,不过声若洪钟,回音更是层层叠叠,远非羊峰所能比。
羊峰正想到处宣泄满腔的怒气,听那苍老的声音似有取笑之意,忙嚷道:“老子想吵就吵,要骂就骂,谁要你个老妖怪多嘴啊,我操你祖宗的!”羊峰的嘴里的污言秽语好似洪水又找到了个宣泄口,登时连绵不绝起来。谁料那人又学着羊峰的话讲了一遍,那一句“我操你祖宗的”骂得尤为响亮,回音不绝于耳。
仙愁谷有条规矩就是不得与谷底之人对答,羊峰刚入仙愁谷不久,他的师父和师祖就外出办事,而他自己又一直被戴二小姐折腾,几日来从没有人跟他说起过仙愁谷的规矩,是以得知仅有自己敢顶撞谷底之人时,心中不免起了一丝得意,不过这得意登时又被无尽的失意掩埋。
峰顶众人听到这浑厚的声音无不耸动,知道谷底之人的内力深厚,远非自己所能及。他们见羊峰还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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