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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们一眼,然后站起身,低着头,像是很不好意思地走出办公室。
“瞧这身材,绝了!真让人心中上火。”江学文故意大着声音,以便能传到刚走出房门的女人听见。
“你话题切换还真快,正性呀性的让人听着起性,怎么忽地一下子转到人家身材上面去了。”我揶揄地说。
“诗人嘛,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在大学时代编过校刊的江学文一直以诗人自诩。
其实,他迄今为止,充其量不过在他自己主编的校刊上发表过七八首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的超现实主义诗歌。毕业好几年了,他倒能一直保持着诗人般年轻的心。由于他的税务期刊的工作太过清闲,他总会到我公司来骚扰我。
16。人生总在无聊中(2)
我很忙,奴隶般地忙,所以我很腻烦他。不仅腻烦,有时候简直就是厌恶。尤其看着这个人高马大、梳着农民企业家式大背头的伪诗人,得意扬扬地在女人面前卖弄才学时,我就尤其地憎恶。
中学、大学,江学文都和我是同学。仗着俩人自小就熟,江学文没完没了地向我借钱,可从未还过一次。终于熬到我去读研究生,总想能摆脱此人吧,不料,毕业后第一天到这个公司,我就又碰见了这张熟腻的嘴脸。
虽然如此,我的生活中如果没有江学文,肯定又觉得缺少了什么。我的生活圈子十分狭窄,须臾的熟人分离都会让我顿起怅然若失之感。但当太熟悉的人相处时,彼此又在内心深处厌恶对方。
“操他妈的劭干生……” 江学文回头望了一下门外,转回头压低嗓音说,“这王八蛋,瞧,就怕我江某人风流倜傥勾搭新来的这女人,怎么每次来都给我脸色?不就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嘛,好色而不能淫的王八蛋。操,劭干生那厮,天天耷拉着一张×脸,股票赔了耷拉着,股票赚了也耷拉着,不就一个小经理嘛,难道那张×脸耷拉着才有威严?”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人家劭总是部门总监,不是经理,弄清楚职衔啊你。你这种人,近之则狎,远之则怨,领导如果天天和你笑脸相迎,你还不蹬着大腿上肚脐,没大没小起来。”
江学文用手撸着自己那油亮的大背头,一脸失落地说:“唉,如果小人得了志,肯定会天天沉着一张×脸装深沉……新来的这小娘儿们说不定和劭干生从前认识,说不定还曾是他在日本读书时候的什么关系。对了,我听说你们公司薪水高,这女人肯定付出一把投奔劭干生门下来挣高薪……风水连年转呀,看着从前眼馋漂亮小娘们儿成为自己手下一兵,肯定心里特别受用……”
未等江学文接着说下去,劭干生走了进来。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讲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大概由于刚刚放手了一单股票,狠赚了十几万,劭干生的脸上很是油光溢彩。
“劭总。”我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给这位部门总监让座。
为人谨慎,如今是我绝对的处世原则,无论任何时刻,对上司,我都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怠慢。
江学文往椅背上一靠,哈哈笑着也一口一个“劭总”地亲亲热热地打招呼。几分钟前,他还破口大骂这张“×脸”,但当真见到这张“×脸”时他还是露出非常幸福的神情。
“我的同事方正大被毙了。你看新闻没有?”林学明问我。
“哪个同事?”我摇摇头。最近以来,在一起混的人太多了,而且有时是打牌狂饮兼狂欢,大醉之后时空感很混乱,年月日似乎不太好明晰地区分和追忆。
“大概一个月以前吧,脸长得很长的那位。”林学明提醒我。
“……噢,那张马脸我记得,怎么,他又输钱啦?”
“输钱?把命都输了,贪污公款三百八十万,今天上午已拉去打了靶。”
“这么快?不会吧,一个月前他还活蹦乱跳的……再说审查立案也得有些时间呀。”我表示怀疑。
“他输钱那天晚上一回家就被铐走了,又赶上严打,速审速判。这小子确实胆大,妈的,三百八十万可他自己没捞着一分,全让他一个铁哥们儿拐到国外了,这会儿那哥们不知在南美哪个国家逍遥……”
林学明皱着眉头,大概还沉浸在马脸同事刑场的子弹呼啸声中,他烧烤的一只鸡翅膀已经烤焦了。
林学明的沉郁令我有些扫兴。本来在“清凉世界”的宿营地租了间小木屋,湖光山色之中,皎月清辉之下,饮酒吃肉,正想好好放松一下,殊不料他提起一个下午刚被枪毙的熟人,不得不令人浑身起鸡皮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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