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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远桥藏在不远处的树干后,遥遥望了别墅一眼,然后决然转身离去。
……如果,将来一切尘埃落定,或许他还会回到这里,但那是将来,不是现在。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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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林子总是危险的,孙远桥没有携带任何照明工具,也不敢使用照明工具,只能凭借着过人的夜视能力借着微弱的月光在伸手难见五指的林子里摸索。
孙远桥记性一直很好,更何况七年前发生的事太过令他印象深刻,犹至于如今仍历历在目,。但时过境迁,事情过去毕竟已经七年,七年后的今日,他再回到这里,也不是太敢确定究竟能不能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他在找当年事故发生的废弃工厂。
孙远桥隐隐有种直觉:如果回到那个旧工厂,那么他或许能发现什么当年被他忽视的东西。
这只是种直觉,孙远桥自己也明白他不该这样乱来,但……不踏出第一步,怎么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而沉沉的夜色又进一步阻碍了他的前进,孙远桥在此时此刻,再想寻到当年的事发地,无疑大海捞针,就算他在此间生活了十年,但一个稍有不慎,都有可能把自己贴了进去。
孙远桥走了半夜,体力消耗了大半,倚着树干低喘了一阵,拿袖口洇去额间的不断沁出的热汗,正要想想下一步要怎么走,背后却又传来一阵寒意,按着树干的手指突然收紧,孙远桥瞳孔猛一收缩,似乎发现了什么。
而下一刻,破空声起,一抹明光闪现,略有防备的孙远桥微微侧身,一个鲤鱼打挺,快步跃离了那棵树。
硝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孙远桥回望那棵树,只见子弹深陷其中,若他反应再慢一步。那颗子弹就该敲进他的小腹。
孙远桥眼睛微微眯起,朝着子弹袭来的方向开去,只见对方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见他看过来,便花哨地将枪打了个转,游戏般地向着那枪口吹了口气,似乎上面还有未去的烟气。
——这张脸,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孙远桥原以为他会激动愤恨,到头来,却是一片平静,至少面上是如此,甚至还有兴致面无表情地开他玩笑:“这么打转,小心走火。没崩了我,反而送了自己的命。”
刘雁戈邪气一笑,又把枪顺手抡了一圈,抛成流线体直直丢进了孙远桥怀里:“——原本就没打算要你的命,我就崩那么一发,中没中根本无所谓。反倒是几年不见,你的本事见长了不少啊。”
孙远桥环视四周,之间密密麻麻一时之间涌现出许多明光,登时冷冷瞥了他一眼,沉声道:“如果我真是本事,又怎么会给你抓住?刘雁戈,我们的确是好久不见了。”他看着手中冰冷的器械,微微一笑,透出几分冷厉,“我可有许多问题等着你来答呢!”
刘雁戈轻轻瞥了他一眼,“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硬……你倒是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没变就好,你要是变了,我还指不定要怎么折磨你呢……”他微微垂下眼睑,嘴角微掀,右手冷冷一挥,“把孙二少给我绑起来,绑结实了——要是让他跑了,自己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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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雁戈抓着了孙远桥,并不急着就地解决他,反而带着人一路到了孙远桥原本的目的地——一家由于在七年前失火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废弃工厂。
作为红花会的唯一的太子爷,刘雁戈年纪并不大,他比孙远桥同龄,曾经还和孙远桥有一层竹马竹马的关系。只不过现在,早不是了。
从他们七年前在这个工厂相见开始,他们的人生轨迹就已经开始背道而驰,到了现在,孙远桥已是警界根苗正红的新锐警官,刘雁戈也开始独当一面,成为当地一霸,吃喝嫖赌贩毒走私,什么都干,隐隐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速度超越了刘阳,就连他老子也暗暗感叹有些人就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因此,在当地刘雁戈就是横着走,也没人敢管。
而如今,这位名赫一时的黑太子吊儿郎当地翘着个二郎腿,坐在属下临时搭成的简陋的椅子上,眯着眼将孙远桥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他容貌清秀白净,眼神却阴柔冷腻,脾气喜怒无常,就是手底下的人也不怎么敢跟这位新主子说话,就生怕下一刻无端惹恼了他被丢进江里,怒江那么大,每年溺死的人不在少数,死多一两个的,也没有人会发觉。
他看了孙远桥许久,却始终不发一言,孙远桥垂着眼睑,不看刘雁戈,也不说话,沉默在空气中蔓延,但总有人要先踏出第一步。
先踏出这一步的是刘雁戈,他拿手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