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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楚危唇瓣翕合,脸上惨无血色。
孙远桥却不在乎,腐烂了的伤口只有挖出了烂肉才能好全。他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他这一段话,不过是给自己补上一刀,痛得久了,麻木了,也就好了。
七年前的一切都像个噩梦,笼罩在孙远桥身上使他夜不得眠。他压抑得太久,悲鸣了太久,以致如今,令楚危这个名字已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要么避之惟恐不及,要么……同归于尽。
而楚危……怎会以为他会怕死?
“我就算是去送死,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楚危,你和我从来不是一道人,你现在惺惺作态的样子……真叫人恶心。”孙远桥无所谓的笑了笑,直起身不再去看楚危的神色,向着门口走去。
只是,他终究没能站到门口。
“碰”的一声枪响让一切戛然而止,孙远桥不敢相信地回头狠狠瞪了楚危一眼后挣扎着伸出手摸向门口却没有力气支撑他做下去,只能不甘心地倒在地上,全身无力地陷入昏迷。
而楚危无力地垂下握着枪支的手,粗喘了一会,才缓缓地、颤抖着移动轮椅移到失去意识的孙远桥旁边,艰难地弯下腰,握住孙远桥的手,捂向自己的脸。
“阿谨……”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而当他回过神,已是一脸泪痕。
*
孙远桥为他的不驯服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麻醉枪的效力实在太强,在这两天里孙远桥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别人对他做各种事。
——丢脸!太丢脸!
孙警官臊得脸都黑了,唯一比较欣慰的是,在这两天里,他没有再见过楚危。他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心里隐隐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实在是不想对上楚危这个人的。那么多年过来,无论楚危做了些什么,他们最初的感情始终还是在那的。亲手对亲近的人做出些什么,并不是孙远桥的行事准则。
只是孙远桥却想不到楚危这么能下的来手。他刚有一点逃跑的端倪,他就对着他开了一枪。
枪法很好,避开了动脉血管,直直扎进了他的屁股=,=。
——想到这件事孙远桥就暴躁地想找楚危打架,但如果真的对上他能不能动手又是另外一件事。
现在的楚危虽然不良于行,却要比从前的楚危可怕上百倍。于情于理,对着他孙远桥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这让孙远桥不禁想起从前的楚危来。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埋在心底最美好的事物,无论孙远桥怎么不愿意承认,他六岁到十六岁的这十年里,楚危都是他最可靠的臂膀。
楚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打小住在离苗寨不远处的既破旧又难以遮挡风雨的小木屋里,生存已很是不易,却还强咬着牙带大了与他无亲无故的孙远桥。
这在当时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那时的楚危不过十二岁的年纪。
而那时的楚危待孙远桥也实在是好,无论怎么艰难,只要他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少了孙远桥。而等到后来日子渐渐好转了,更是像要把孙远桥宠上天去。
也是亏得孙远桥幼时家教好,才没让他娇惯坏。
在当时小小孙远桥的心里,楚危简直就是个无坚不摧的战神。——他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刻出现,又对自己始终不离不弃,已经对人事懵懂的小孩儿心里就种下了那么颗种子,时刻期待着回报楚危,哪怕是半分也好。
知恩图报不是说着玩的,楚危对孙远桥好,孙远桥就变着法的对楚危好。小小的孩子在破旧的小木屋里过早地独当一面,阿哥出去了,小谨行就努力地认着课本上的字温习功课、打扫房子、烧柴煮水……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哪怕对方并未要求。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的确是要理由的。那十年里,他们的日子过得再苦楚危也没放弃孙远桥,他们像是一对真正的兄弟,相互扶持,相互取暖,生死不离。
所以,经历了那一夜的孙远桥才会那样难过、愤怒以及绝望。
那前所未有、深入骨髓的绝望让孙远桥之间回想起来仍会觉得痛苦。
割在心口的伤,会随年岁渐渐痊愈,却永远刻上了印子。孙远桥自旧梦醒来,除却麻木,再不知做如何表情。
而这已经是他被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别墅的第三十天,整整一个月。
在那场不愉快的会面后,孙远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