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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近午时分,两叶轻舟沿淮子河上航,接近了雷塘,河道愈来愈狭窄。
这条河也叫槐家河,下游流入运河。扬州附近小河甚多,皆可利用小舟代步。
两艘轻舟由两人划桨,中间有两头通可避风雨的小篷舱,每艘舱内有七个人,两舟共十八条好汉,都穿了当地乡民的短衫裤。
船靠上了河北岸,用篙泊舟,每船留一个人看守,其他的人跳上岸,各挟了用布卷着的兵刃,隐没在芦苇丛生的河湾底部,里外,就是形成大潭的雷塘。
张文季的布卷内藏了一把单刀。第一次做强粱,难免心中慌张,手中冒汗,喉咙发干,甚至感到寒冷。
十八个人分为六组,包围了三家村。
他与鬼手柯永福,与一个叫沈六的人为一组。
小村真的小得只有三家人,一旁是小溪,一旁是水田,田中禾苗高及膝部,一片青葱。
三座小院式农舍,中间是公用的晒谷场,一条小径通向二十里外的府城,乘小船往来更为方便。
两个村汉坐在村口的大树下,一面监视村四周,一面监视小径,小径不足百步处,是槐家河的河滩,也是泊舟的地方。
不论是乘舟来或从小径上来,皆在两个村汉的有效监视下。
他们乘舟来,但不在泊舟处靠岸,绕至偏僻处登陆,抄村右的小溪来的。小溪两岸长满芦和荻,草木蔓生不宜行走。
最先从屋角踱出的是公孙皓和两名同伴,剑已改系在背上,活动不受阻碍。
树下的两个村夫大吃一惊,先发出警啸,从树下取出掩藏的剑,飞掠而回。
鬼手柯永福三个人,在另一家屋角踱出。
“什么人?”一个村夫扬剑沉喝。
有一家村舍院门开处,接二连三奔出九个人,其中有一个女的,扮成村妇十分神似,但手中有亮湛湛的长剑,就与村妇的身份不符了。
“来套交情的人,呵呵呵!”公孙皓大笑,“套京口驿那笔红货的交情。”
“咦!你们……”
“你们有十几个人,在各处散布假消息,引有心人往各处盲目追踪,做得相当成功。咱们也相当精明,找到你们预定聚会分赃的地方。呵呵呵!咱们来得很快,赃物大概还在,你们的人还无法及时赶回来。主事人应该不至于在各处诱敌,可否请青蛟罗镇方老兄出来洽商?”
十一个人雁翅列阵,似乎一个比一个冷静,甚至有人用轻蔑的目光,睥睨着公孙皓六个人,在人数上已经占了优势,因此毫无紧张的神色流露。
“哦!阁下高明。”为首的半百年纪村夫,语气阴森无比,“居然打听得一清二楚,咱们算是栽了,棋差一着,呵呵呵……你真知道咱们的主事人?”
“是青蛟罗老兄,没错吧?”公孙皓得意地说。
“没错?你老兄尊姓大名?”
“呵呵!有通名的必要吗?”
“弄不清诸位是哪座庙的大菩萨,咱们如何点香上供祝告呀?祭孤魂野鬼,要等七月中元哪!”
“等该通知时,咱们会亮名号的。”
“呵呵!原来诸位并没有必得的信心。青蛟罗兄仍在扬州散布消息,何时赶来难以逆料。诸位想与他洽商,但不知诸位是否够份量?”
“他居然不坐镇中枢,委实令人大感意外。哦!他不在,这里由你老兄做主了。”
“不一定,阁下。当然,小事小故在下尚可做主。”
“咱们要红货,你做得了主吗?”
“凭你们几个?”中年村夫不屑地撇撇嘴。
“每一个人都够资格与青蛟罗老兄平起平坐。”公孙皓傲然地说。
“唔!我相信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这样吧!在下另请坐镇的人与阁下打交道,如何?”
“好哇!请他来好了,呵呵……”
得意的怪笑声倏然中止,公孙皓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了,眼中陡见骇绝的光芒。
院门踱出三个年约花甲的人,领先的那人穿了道常服,梳了花白的道髻,佩了一把古色斑斓的长剑,鹰目放散出慑人的阴森冷厉光芒。
“坐镇这里的人,就是这三位前辈。”村夫得意洋洋让在一旁,“青蛟罗兄虽是咱们这次行动的主事人,有三位前辈坐镇,他在外面引敌,就不足为怪了,是吗?呵呵呵……”
“潜山天柱峰三魔!”鬼手何永福骇然惊叫,嗓音全变了调。
“你认识贫道三个人?”老道刺耳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