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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到的角色。
8骑队扎营
汉通月氏使骑队已经过了祁连山的西北麓,这天黄昏扎营后,汉使张骞才来得及回味从长安出发一个多月来的境况。他瘦削的脸表情凝重,具有一种好思的气质。他的肩很宽,腿很长,整个身躯像个柱子似的稳稳地立在荒山秃岭之间。西北风一阵紧过一阵,凛凛的寒意浸入肌骨。背阴处的山洼还有积雪,西坠的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
当他走进自己的营帐里,向导头目甘父和驿卒头目赵广刚把他睡觉用的皮毡摆开。他的使丞张顺见他进来,说: “使君,要不要看陇西舆图?”
他点点头,用手示意在火堆旁展开陇西舆图。
陇西舆图是陇西太守提供的,标有这一处叫“四道沟”的河流山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无人烟的地方扎营宿夜。4个人都穿着匈奴人的皮衣。甘父胡子拉茬,头戴着自作的胡帽,瘦长的脸被火光映照得半明半暗,他凑过来看陇西舆图的模样让人感到好笑。因为他是河西林胡,除了当堂邑侯家奴时学会了汉话,汉人的文字典籍他是看不懂的;身材高大的张骞头上的帽子飘饰着簪缨,而张顺则一脸书生气,神情忐忑。夜色笼罩了四野,帐外只有风声在响,牛粪火的光摇曳着,把陇西舆图照得模模糊糊,4个人头凑在一起看得很费劲。
张骞把图志合上,轻声道:“匈奴使兮雩浅①于孝文时入朝,那时从他的嘴里得知楼兰②、乌孙和呼揭及其旁26国被右贤王击破,现在情况不知有没有改变?”
“到了伊吾庐③打听未迟,”甘父说,“不过月氏余众西迁,当道小国如若群起攻之,一定状甚狼狈吧。我们总会找到流落的月氏人,循其踪找到他们。”
张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 “休屠王是个温和的王长,多亏了陇西太守遣人告之,让休屠王允许我们过其辖地,但明天我们该到浑邪王廷了。如果浑邪王知道我们出使的任务是找月氏人,恐有不便吧!”
张顺搭腔道:“使君,不如还说是传诣右贤王的使者,过了浑邪地④再说。”
甘父说:“过了浑邪地,在伊吾庐如打听不到月氏人的踪迹,还得到楼兰和姑师⑤去,这两个地方,该不是右贤王的辖地了。听说姑师和楼兰两国也甚怨匈奴呢!”
这时,远处野狼的嗥叫随着山风传来,马也嘶鸣起来。营帐外有脚步走动的声音,一个卫卒进来通报:“使君,匈奴向导要见你。”
张骞一挥手,让卫卒带人进来。匈奴向导戴着皮帽,把脸遮了一半,两颊冻得通红,胡子染着霜。一进帐,看到张骞,比划着说了一通,很急切的样子。张骞转过脸问甘父:“这匈奴话说快了我可听不来,他在说什么?”
甘父说:“他是浑邪王治下的牧人,带皮张到陇西和汉人换东西,被陇西太守找了来给使君带路。现在快回到浑邪地了,他想先回去通报一下。他说,使君过浑邪地去见单于,这么大的事,最好能让浑邪王有所准备。”
张骞想了想,说:“让他走吧,对他说,汉使传诣的是右贤王,不是单于。对了,张顺,给他一匹丝缯。”
匈奴人听了甘父通译的话,高兴得开嘴咧牙,接过张顺递过来的丝缯,用粗糙的手掌摸来摸去,颇有几分呆憨的面孔对着张骞嘿嘿直笑。张骞又好气又好笑,心想难道匈奴人连表示感谢的礼节也没有么。等到他走出帐外,张骞忍不住对甘父说:“看来中行说的遗教没起什么作用,匈奴人还是贪恋汉物。”
张顺感慨地说: “中行说怎么不教他们务事农耕呢?这两天我们看到好几个从前的月氏贵人雇请汉人经营过的田庄和果园,都是挺不错的地方,浑邪王却把它毁了,让那些地方又长满了草。”
甘父赞同地说:“月氏人的庐舍也比匈奴人的暖和舒适,这些人也真难开化。从前我在胡人中,每天只知道追鸟逐兽,跟堂邑侯的商队打交道后,才知道用皮货去换汉人的东西,后来干脆跟了堂邑侯,才觉得人和鸟兽有别。”
听了这话,张骞和赵广、张顺都笑了起来。张骞说:“甘父,明天到了浑邪王廷,别受了胡妇的牵惹,不跟我们走了。”
“嘿,嘿。”甘父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刚过午,张骞一行百余人来到了古瓜州地⑥,只见一条河流出现在眼前。陇西舆图把这条河叫甜水⑦,由祁连山顶积雪融化而成,是流往盐泽⑧的。
甜水旁大小穹庐几十个,散布在刚萌出绿意的阔野和林地之间。骑马的,乘驼的,挤牛奶、马奶的,匈奴人看着百余人的汉人骑队到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