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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林太大了,天空被遮住,前方也没有路,我连前进也不敢,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回去找她们”
“被伏击的地方,剩下的都是死尸,不知道有多少是死在我手里的,我翻找着,邹意不见了,丰原还有一口气,我欣喜若狂,给他包扎了伤口,就背着向前爬”
“就是一个要死的人,对于吓破胆的人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
“雨林里,没有吃的,胃绞痛,可是我还是不敢让丰原死,我怕他死,可是丰原还是死了。那么大的林子,四处都是猛兽,奇怪的虫子,蚂蟥,烂泥,还有可能碰上伏击的人,就算丰原死了,我还得依然带着他,和他说话”
“我怕自己会没了意识疯掉,可是,在一个雨林的小木屋里,我听见了他们谈论邹意,躲在地下室里,我和邹意对视,我看见她黑色的大眼睛,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她什么都没说”
“我吃了丰原的肉,合着烂泥,不知道是软是硬,腥气从嘴里直冲向脑门,两天之后,我偷走了邹意,背着她爬出了不知道多远,碰上了黎舒凉”
“后来我反出了本门,可惜,幸福和爱,只有我给别人,我却一点感觉不到”
“后来,性格分裂成两极”
“如果我还活着,无论我的手段如何,我的心里都一定得宽容,不然,第一个该死的就是我”
“幸福在别人身上,如果我还想与它有瓜葛,便要设法让它在别人身上显现,我想要幸福的话,就远远的看着,摸摸,闻闻”
“所以,我看见你,那样之后还能够有感情,很羡慕,总是看着你,看着你在黑暗里,也能开出一朵花来”
“普通人的爱,我没有了,我能给你的,就是我的一切,封钦,要这样一个人的一切。。。恶心么?”
人皮
如是,君煦相信,她在封钦的心中又跌平了,如今,她确确实实的变成了一个鬼吧?
不过也无妨,一个人如果时刻徘徊在疯狂的边缘,那么她不是鬼也差不远了吧?虽然她竭尽全力的用理智压住血腥的期盼,可是她从心底的最深处却是早已经分不清人和食物到底有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
别人的爱给了她一层人皮,她就披着这层人皮行走世间。天知道,这层人皮对她有多么重要,可惜,现在好像有无数人却想要戳破,令君煦十分恼火。
那人皮底下的本性,也不是她所喜欢的,当然,有时候本能并不由一个人控制,毁灭与杀戮会彻底释放她所有的负面情绪,然后在带来更为严重的负面影响。
所谓地狱,并不一定在地下,它也会在人间,在无法控制的心里。
那一次的雨林之行,她已经死了,作为一只不肯离开人世的鬼,她借助所有能借助的情感温暖自己冰凉的尸体,用无法理解的宽容平和平衡着内外的巨大差异。
带着这样的记忆轮回,她可不可以认为自己本来就是一只厉鬼呢?一只来到没有足够能源可以伪装下去地方的厉鬼。
君煦眼神有些迷茫,如此,她到底还能从这层人皮上释放出多少热情?
压抑和急躁,令她不惜在封钦身上孤注一掷,希望渺茫,她赌的不是爱,而是作为人的资格。被掀了人皮,她如何面对自己,死是最好的出路了。
世上,很多事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做,比如,同类相食。
封钦的手没有放开,君煦却感觉不到,她的指甲狠狠的扣进封钦的手背,封钦只是环着她,默不作声。
再死一次,会怎样?彩寒活着,萧然活着,也许,封钦也活着,她是不是就会带着这些温暖再次循环成一个面色温和,眼神柔顺的人?
也许,那个下一次,她就会把牙齿咀嚼朋友的声响淡做烟尘。
君煦下意识的放松全身,有人的习惯是越恐怖越难堪越惨痛的事情,越要忘记,她正好相反,她喜欢一遍一遍体味,一遍一遍慢放,直到她可以在众人面前坦然,在黑暗中回味,直到那些东西嵌入她的灵魂,成为她的一部分,这有助于她变强,当然,猛药通常都伤身,这也有助于她变态。
清风划过腰间的竹笛,轻轻的发出响声,君煦一震
“抓疼了,怎么不出声”
封钦固执的抱着她,不做声。向后,他便可以将君煦抱离城墙,向前,他就可以将君煦推下城楼,可是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死死抱住她。
君煦任他抱着,抬头,长天月色,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么?这个男人爱上了她么?她不知道,什么是爱呢?这个世界,有谁离开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