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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比方说是最不显眼的第一块,那么所有的木块都将随之松动,如果你愿意的话,不费吹灰之力即可撬出铺板上的所有木块。
孟松胤现在要对付的,就是南端的第一块,计划是先将沿墙的一条边挖掉两公分——这两公分应该已经大于契口的尺寸——再将那根木板的上下两头切断,就能轻松地整体抽出。然后用第一块去撬第二块,那就容易多了。
按照已在脑中演练了多遍的工序,孟松胤先顺着第一块木板靠墙的一边,用铁麻花的头部一点一点地开凿。随着一丝一丝的木纤维被凿削、剥落,孟松胤心头一阵狂喜,没想到看似坚挺的地板竟然这么容易对付,比原先想象的要省事得多。
老鲁手上拿着一领草席蹲在旁边,随时准备摊开来进行遮盖,郭松则背靠在大铁门上,一边倾听外面走廊上的动静,一边用后背堵住门上的观察孔,防止有人朝里面窥视。
其余人仍旧紧张地工作,成型的纸盒在过道里堆积如山。
干了约摸两个小时,看看已经完成了大约一米,孟松胤调过头来,接着凿地板的另一头。照这个进度,晚饭前应该就能完工。
“停!”斜靠在墙上的韦九一直留意着头顶上的动静。“大头兵过来了。”
孟松胤连忙住手,等待空中走廊上的士兵慢吞吞地走过。
又挖了个把小时,地板和墙之间出现了一条筷子般粗细的缝隙。孟松胤把碎木屑拢在一起,抓起来放进裤兜,吹干净后拿出装有那坨秘法配制的膏状物的纸盒,将膏体小心翼翼地倒在地板上,用硬纸板抹到缝隙里去,然后再仔细修刮平整,就像一名油漆匠在刮腻子一样。
六号房的墙壁虽然不算陈旧,但上面布满了鞋印、污渍、蚊子血和人体接触留下的印痕,看上去有种杂乱的感觉。等全部嵌好一看,“腻子”的颜色和脏旧的木头颜色非常接近,与旁边同样脏兮兮的墙壁也很协调,不仔细分辨的话,还真看不出异常来。
“孟夫子,活干得真漂亮,可一点也猜不透你小子究竟想干什么。”自始至终看得眼都不眨的韦九苦笑道。“能不能先透个底,到底是在哪里下手?”
“是啊,那阿三阿四的脚脖子到底在哪儿呢?”张桂花也直挠头皮。
“事情已经干到这份上了,大伙儿又全是一条心,说出来有什么关系呢?”郭松也凑了上来。
“没这个必要,”孟松胤坚决地摇摇头,“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大家好,可以把风险降低到最低。再说,龙头现在还被锁在板上,说什么都是白搭。”
“你们就别逼孟夫子啦,”老鲁解劝道,“现在大伙虽然都想早点逃出去,可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段时间里会不会冒出事情来。”
大家想想确实有道理,这样的事情,谨慎点总归没错。
孟松胤走到便坑边,掏出口袋里的灰沙和木屑小心地丢进坑洞,顺手把口袋翻出来用力抖抖,随后装了几盆水用力冲下。
“接下来干什么?”老鲁问。
“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被子里的布条掏出来,能掏多少掏多少,”孟松胤答道,“不够的话,大家把贴身穿的衣服拿出来,全部撕成长布条。再不够的话,就把被子拆开来。”
“要那么多布条干什么用?”蒋亭虎问。
“现在别问那么多,到时候就知道了。”孟松胤还是这句话。
“这里的被子倒是挺帮忙的,肚子里有一大半是碎布头、碎布条、烂棉纱,连旧报纸都混在里面,真正的棉花一半都不到,而且都是烂疙瘩一样的下脚料,”耿介之从坑洞里拉出一条被子,手捏上去硬梆梆的高低不平,“日本人把棉花定为战略物资,专门用来制造军火,所以当成宝贝一样舍不得用。”
“棉花怎么造军火?”张桂花不明白了。
“棉花是硝化棉的原料呗,”孟松胤道,“做子弹、做炮弹都用得着。”
“怪不得日本人不许跑单帮的人倒卖棉花,抓住了就要治罪。”邱正东说道。
“来,别光顾着说话,先把我搬回去吧,还是躺着好受一些。”韦九站了半天,已经疲惫不堪。
大家把板铐放倒,重新抬上铺板靠墙摆放,正好盖住那条挖掘过的印痕。
“到目前为止,一起都很顺利。”孟松胤对老鲁说。
“是啊,希望接下来一直这么顺利。”老鲁点点头。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傍晚时分出毛病了。
晚饭前一刻钟通常是外牢进门来收取成品纸盒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