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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无奈地一笑,道:「你别在意,不必去找。」
宁简自然无法因为他这句话释怀,苏雁归似乎也明白,很快便接了下去:「刚才只是听你说起花灯,想起了些旧事,便脱口而出罢了。不是很重要,你把灯找回来,也没什麽用。」
明明是很平淡的话,当中却有些苍凉之意,让宁简下意识地觉得心底一凉。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苏雁归会这样子说话。
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又无法说出理由来。
苏雁归扯了扯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宁简顺著他的意思往前挪了几步,才听到苏雁归悠悠开口:「我十五岁前,都在叶城的一个小镇里生活。」
苏雁归说的事,宁简自然是知道的,他却不明白苏雁归为什麽突然说起这些事。
「我是孤儿,十二岁时,养父也死了,便跟著一个比我年长几岁的人住一块。他长得很好看,也很强,虽然不爱说话、对人很冷淡,但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宁简微僵了一下,想停下来,却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害怕起来,便不受控制似的强制要自己走下去。
苏雁归的脸上多了一份光芒,就如同过去无数次,只要看见宁简,他的双眼就会亮起来。
「他教我识字练武,一开始他让我叫他师父,我也的的确确把他当师父一样尊重。即使……」苏雁归顿了顿,很刻意地掐掉了後面的话。
宁简却很轻易地明白了他要说什麽||
即使明知道他终究要杀了我的。
苏雁归自然不会看到宁简脸上一瞬间的苍白,只是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後来我年岁大一点了,他就不再长留在镇上,经常会离开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第一次离开时,我刚满十五,一直到第二年春节,他才托人送了信,说元宵会回来。」
宁简下意识地回想,却发现自己怎麽都想不起苏雁归所说的事了。他并不觉得忘记是如何了不得的事情,只是隐约地,又有些莫名的难受。
「我那时年少,知道他要回来,欢喜得不得了,元宵前那天便在镇门口等著,可是一直到第二天傍晚,都没有等到他。
「那时镇上大街挂满花灯,到处都能看到有人花灯相送,姑娘家收到花灯时总含羞低首嫣然浅笑,我一时头脑发热,便沿著大街一路走去,只想著要找一盏最漂亮的送给他。
「後来我找到了一盏灯,灯上双蝶戏月,精巧无双,我刚买下来,认识的人就告诉我,你师父回来了,於是我便捧著那灯一路跑回去。跑得急了,又怕灯火熄灭,跑得慢了,又怕碰不上他,紧张得好几次撞到了别人。
「最後还是让我赶上了,他牵著马从镇前牌坊下走进来,一脸冷漠,我当时一慌,也没法想到别的,把灯往他面前一送,只说得出两字,送你。」
最後两字,声音清然,一字一顿的格外清晰。
宁简听著,似乎也找到了记忆里的一角,彷佛多年以前,确是有个纯然少年,说过一样的话。
苏雁归脸上也多了几分回忆的醉然,眉梢处染了一丝笑意:「当时他愣了一下,然後就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笑,虽然很浅,但是很漂亮……这世上再没有比他笑得更好看的了。那时候就觉得,只要他肯对我笑,他要什麽我都可以给他。」
宁简慢慢地眨了一下眼。
「从那之後,我就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师父。我不要他做我的师父。」
苏雁归的话里带著一份坚定,让宁简心中一颤。
││宁简,十二岁起,你就是我的师父、是我的亲人;到十五岁,我就跟自己说,这辈子里,不会有人比宁简更重要。
在山中时苏雁归说过的话恍惚又在耳边响起,带著同样的坚定,明明是很轻的声音,却彷佛用尽全力。
当时只觉得似被什麽震住了,如今也一样。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什麽时候意识到苏雁归不再叫自己师父,也许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这其中的变化,只偶尔在苏雁归叫他「宁简」时纠正一二,苏雁归不听,也就罢了。
然而当中却蕴著这样隐晦的感情。
苏雁归没有再说下去,宁简也便一直沈默,过了很久,苏雁归才像是从回忆中抽身,极抱歉地对他道:「啊,对不起,这些话……不该对你说。」
他的道歉自然和真挚,让宁简在一瞬间有种错觉,自己不过是个旁观者,听著他说另一个人。
见宁简没有反应,苏雁归犹豫了一下,问:「你……不高兴?」
宁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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