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页)
漂亮而泛着蒙蒙水气的眼睛,活像是女性贺尔蒙过剩般!官狁嫌恶地皱皱眉,这是他全身上下最不满意的地方,为此,他特别去配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粗框眼镜,勉强遮掩住稍嫌没有男子气慨的漂亮眼睛。
对他而言,母亲那充满楚楚可怜的肢体动作,以及温柔到可说是优柔寡断的性格,正是造成她会早夭的主因。
或许是下意识地不想步上母亲的后尘,所以他老是想尽办法让自己外表看起来无比坚强、冷酷。
即使他深深明了,自己这一辈子恐怕永远也挣脱不开母亲带给他的巨大阴影。
不过,左脸颊上这个可爱意味浓厚的单边酒窝就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明显的凹痕,即使不笑也能被一眼看出。
动手术可以去掉欲个酒窝吗……?官狁微感困扰地伸手摸了摸,突然回想起久远时,曾有一个比父母更疼爱他的人最喜欢这样伸手抚摸他的酒窝,然后像抱着洋娃娃般地抓紧他,再突然一个高高抱起,拋上拋下地逗自己玩。
那个人每见自己一次,总不住直称赞他「好可爱」。
或诞,这个没随着年龄而消褪的明显痕迹,是为了纪念曾有一个人真心地对他好,才残留下来的吧!官狁突然有些傻气地想。
伸手扯来一条干净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将身上的睡衣脱掉,套上一条黑色长裤及浅蓝色名牌衬衫,一七六公分的身高,正好让他削瘦且稍兼单薄的身材穿起衣服来像衣架子般好看。
若非不吃早餐造成的营养不良,或许他还可以长得更高些,但比起平均值更加矮小的同侪们来,他勉强算是鹤立鸡群的了。
严重偏食与挑食似乎是现代年轻人的通病了,加上自己有抽烟的坏习惯……能长到这般高,似乎就该偷笑了。
戴上粗框眼镜,拍拍裤袋,确定没忘记随身不离的香烟,接着从皮夹里头抽出一张千元大钞塞入胸前口袋,手指头勾着门钥匙,在玄关处穿上耐吉球鞋,跟在庭院洒水的佣人婆婆打声招呼之后,官狁悠悠哉哉地出了门。
现在赶去学校上课无疑太矫情了,官狁打算好好享受这无意中偷来的清闲,搭公子朝可谓美食天堂的车站附近前去。
可恶!他真是不该出来的!真是活该自找罪受!官狁紧蹙着眉头,不住暗骂自己。
绕了大半个市区,一直拒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们的无聊搭讪到快疯掉,直到他一双清澈的瞳眸浮上冰冷的寒光,及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才中止终绎不绝的桃花涌上。
这些人,难道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差吗?官狁深吮一口烟雾,平滑的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不被人了解而辛苦隐藏的孤独心情,已经不是狠抽几根就能平息得了的了。
然而,纵使心情异常纷乱烦躁,他还是没有乱扔烟蒂,规规矩矩地找到垃圾桶,才安心丢下──由这点绝对可看出自己根深蒂固的教养有多么成功,官狁微感讽刺地想。
茫然四顾,陌生的人潮、街道、景致、无一不提醒自己有太久没出外逛街了。
走在路上,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每一名擦肩而过的都是陌生人,他好比这个世界的过客,眼前净是一片茫然、空白。
真想就这样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是自暴自弃,只是单纯的有这个想法而已。
反正,这个异常冷酷的世界少了他,也不会停止运转;缺了他的出席,父亲的婚礼也不会终止。
官狁为甚至没有勇气去参加婚礼的自己,感到异常悲哀。
该去祝福那个终于娶到「真爱」的父亲吗?不!他不认为自己有这种度量,然而,他也没勇气去大肆反对……真窝囊啊!这样的自己,简直连「废物」一词都不足以形容。
不愤世嫉俗,不偏离轨道,官狁一直走着麻痹自我的,所谓正轨的道路。
没有人听到他的灵魂正在痛苦悲鸣着要逃离,太成功的伪装,让他也差点忘了自己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正常优秀,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一直在诅咒这世界的亡灵。
若是他能像个正常小孩一般,对父亲撇撇娇或是哭闹,父亲是否就会回头多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价值的愚蠢问题,连问出口都没必要。
说他根本是行尸走肉的活着也罢,因为他确实无法反驳。
现在的他,的确是靠着祖父对自己的一点微薄期望而活着而已。
祖父冀望他能够坚强,所以他从不表现出软弱。
只要这世上还有人需要这副没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