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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父母,”他闭紧眼睛,“我从来都没有家,我从来都不是他们儿子,我只是寄住在他们家的外人。”
老板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把陆小华摁回自己怀里。
陆小华说:“但是我在听到他不在了以后还是会难过。”
老板说:“人之常情。”
这也是老板在了解一切后从来不主动提起这些事的原因,对陆小华来说,每提一次就等于揭开伤疤一次,也许别人已经不怎么在意了,陆小华的伤口却还是会鲜血淋漓。
老板第一次明白在“父亲”这个话题上管家他们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避而不谈的心情。
夜色在车窗外飞驰,两个人之间的什么东西好像突然被打破了,比任何时候都要靠近彼此。
不过这种软趴趴乖乖巧巧的姿态在陆小华身上维持不了多久,他很快就挣扎着爬起来。
陆小华对老板说:“到时候借我十五万。”
老板没纠正他用的是“借”,点点头。
陆小华转头看向窗外。
他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巴巴地对父母和弟弟好,但母亲到底是生下他的母亲,要是看到她过得穷途潦倒,孤苦伶仃又三餐不继,他肯定也会心软。与其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还不如把本来就给了家里的钱还回去。
在乡下不比在城市,十五万已经足够让一家人过上好些年的好日子,何况她只要养活自己一个。至于孤单不孤单……她大概也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作陪吧,陆裕林回来时把她接出去就是了。
不管怎么样都好,他也已经没办法再和她、和陆裕林朝夕相对。
陆小华想着想着,又睡了过去,这次睡得很沉,他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老家。
老家的路很差劲,车开不到村里,陆小华领着老板沿着田埂往村里走。
乡下睡得早,这种冷到骨子里的天气,很多屋子都已经熄了灯,到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无论离开多久,陆小华都记得“家”在哪。他绕过一个弯,指着门口一棵柿子树说:“就是这里,这棵树是我种下的,不知不觉都这么大了。”
陆小华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里面还亮着灯,陆母显然还没睡。急促却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陆小华和陆母沉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陆小华舅舅过来陪着陆母,见陆母这边久久没动静,跟了出来。见到陆小华时陆小华舅舅也怔住了,接着他抹了把泪,上前搂紧陆小华说:“我就知道只有小华你是有良心的,那小狼崽子根本靠不住!我早就说过你爸妈了,他们偏不听。”他拍拍陆小华的背,“一个人在外面很苦吧?你爸妈太糊涂,我骂过他们不知道多少回了……”
陆小华嘴唇动了又动,过了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称呼:“大舅。”
陆母在一边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陆小华舅舅说:“家里你不用太担心,我准备把你妈接回家,一家人有个照应,你尽管在外面打拼。”他看向老板,“这位先生是……”
老板打量了这个一见面就让陆小华动摇的中年人一眼,说:“我姓薛,您叫我思齐就好。”他补充了一句,“我和小华已经结婚半年了。”
陆小华舅舅已经从陆母口里了解到陆小华结婚了,听说对方很有钱,就是背景有点不太正常。他也打量了老板几眼,看老板的目光大半时间是挂在陆小华身上的,心里的担忧顿时少了大半。
有钱人沾点不正当的东西很常见,只要不太过分,心又真正放在陆小华身上,那也没必要杞人忧天,顶多就是别掺和太多。
陆小华舅舅邀请老板入内:“太晚了,山上路滑,你们先在家里住一晚吧。”
陆小华和老板跟在陆小华舅舅身后入内。
陆小华精神不太好,沾床后又睡着了。老板披着外套走到外面,正好碰上同样没睡着的陆小华舅舅。
陆小华舅舅递给老板一根烟。
老板摇摇头:“我不抽烟。”
陆小华舅舅说:“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和小华认识的。”
老板觉得这个中年人很不错,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淳朴的山里人,但说话和处事都体现着他身上闪着光的优点:睿智与豁达。
老板想了想,据实以告:“说起来也巧,我认识小华的那天是我父亲的忌日。那时候很多同龄人都怕我,或者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我,我连朋友都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