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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晨阳摆脱山峰遮挡的一刹那,千万道晨辉登时将他全身笼罩其中。橙黄色的阳光不带一丝热度,将这秋风萧瑟红叶飘零的寂静山林和他孤立的背影,衬得更加寂冷。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传来一阵嘹亮悠扬苍老而欢快的歌声。胡流风转过身来:一向笑意盈盈的脸,此刻却比那岳行文更加清冷几分。或者说岳行文是淡然的清冷,而他则是孤寂的清冷——桃花眼不再波光流转,总是含着三分戏谑微微挑起的眉头此刻规规正正的趴着,总是含着三分玩世不恭的嘴角也紧紧抿起。
那歌声越来越近,将这秋日的萧瑟赶走几分,带来些许生气。不多时,上山的羊肠小道上出现一个粗布褐衣短衫,须发皆花白,腰里挂着斧头,年约六十上下,手脚灵活的老人。
那老人一眼瞧见胡流风,住了歌声,扬声喊道:“胡小哥儿,又上山观景来了?”。那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浓浓的乡土气息,却让人感到朴实可亲。
胡流风微微点头算做是做了回应。这老人也不在意,紧紧身上的衣衫,笑呵呵的走近,朝着胡流风方才疑视的方向看了一眼,“要说那燕山可比咱这小山包有看头,胡小哥儿怎么不去瞧瞧?”
胡流风扭头看向远方那一抹山脊,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脸浮现一丝笑意,转瞬便消失。
那老汉似只是随意的搭讪,也不理会他是否回答,复又哼着山歌往山林深入走去。
直到日至头顶,深秋的骄阳开始发起余威,胡流风才缓缓移动身子,口中自言自语,“古来圣贤皆寂莫,唯有饮者留其名本公子还是去做一个饮者罢”
说罢,似是做了某种决定般,转身,迈着大步下山而去。
此时已近正午,镇子里弥漫着炊烟的气息。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步履悠闲的晃着,偶尔碰到熟人便停下来,打声招呼,话两句家常。胡流风也缓下步子,慢慢的行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清冷的桃花眼无焦点的看向前方,一张孤寂清冷的脸并未因这小镇里舒缓的气氛而缓和下来。
他虽然来这里已有些时候了,但是小镇里的人一见到这位怪异俊美的公子哥,还是忍不住与身边的人说道上两句。
一位膀大腰围,身材粗壮的妇人,手里腕着菜蓝子,朝着胡流风离去的方向看过去,眼睛扑闪了几下,转身进了路旁一个小小的饭馆儿,饭馆中此时空无一人。一个约二十来岁的青衣女子从柜台后抬起头,站起身子笑道:“张大娘,你怎么得空了。”
张大娘将手中的菜蓝子往桌子上一放,顺势拉了她的手,走到门口儿,指着远处的胡流风,问道:“夏姐儿,我问你,那位公子哥常来你这里打酒喝,你知道他是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的不知道?”
夏姐儿顺着她的手势瞄了一眼,笑道:“张大娘打听这个干什么?我只知道那位公子姓胡,旁的不知道。”
张大娘闻言脸上浮上一丝失望来,夏姐儿笑着凑到她跟前儿,“可是想给你家大妞儿说亲?”
张大娘脸上微微有点尴尬,知道大妞儿配不上那样的人,却仍是心有不甘,脸上微带急色,“只说你知不知道,你管我要干啥?”
夏姐儿拉了她坐下,才道:“张大娘,这乡里乡亲的,我骗你干什么?我是真不知道。”想了想又带着五分不确定道:“许是京城的人吧。有一回他在这里喝多了酒,嘴里念念叨叨了一大通,我也没听太清楚,恍惚听到什么‘京城’‘燕山’‘母亲’之类的还念叨了一些文邹邹的东西,我听不懂。”
张大娘脸上的失望之色更浓,半晌才自嘲一笑,“我也是个无事忙,瞎操心,那姓胡的公子哥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罢了,我回了,赶着给老头子做饭呢”
夏姐儿笑着点点头,送了她出门。又朝着胡流风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满脸的疑惑转身回去了。
胡流风一路缓步慢行,进了镇子最东面的一家名叫迎客来的客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见他进来,连忙迎上来笑着道,“胡公子回来了,午饭现在用么?”
胡流风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去找辆好点的马车来”
小伙计手忙脚乱的接了银子,惊讶道:“胡公子今儿要走么?可昨天你才交了一个月的房钱”
胡流风淡淡的点点头。
一旁留羊山羊胡子的陈掌柜,上前去照他头上扇了一巴掌,“胡公子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说着又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