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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的一幕终于无声无息地出现,她仿佛能听到那熟悉的音乐,其实视听室里安静极了,直到咔嚓一声脆响,她吓了一跳,原来是纪南方打着火机,下小的火苗燃起的瞬间映亮了他的脸,他的脸上隐约有泪痕,他点燃了一根烟,然后,那点小小的红光就然在他唇边,微微地发颤。
守守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看过他哭,因为他比她大,又是男孩子,小时候就从来没有见过他哭。长大后更不会了,他那样意气风发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流眼泪?
只是一场电影,形形色色的人,来了又去,聚了又散,没有声音,台词都化成银幕中人物唇形上模糊的形状。
守守第一次发觉自己对这步片子不熟,因为她竟然不知道主角们在说什么。
“ Of all the gin joints in all the towns in allthe world;she walks into mine。”
这句台词,已经说过了吗?
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她为这句话感动了好久,命运便是如此安排,爱了就是爱了,都是命运。哪怕理智上如何挣扎,都不过没有办法。
原来她以为只有自己在这样的绝境中挣扎,没想到纪南方也会遇上这样一个人,令他难以自拔到如此地步。
她嘴里又苦又涩,喉咙也发痒,一时忍不住,咳出声来。
纪南方似乎被吓了一跳,连嘴边的那星红芒都滑落下去,顾不上烟掉在地上,他仓促而狼狈地转过脸来,看到是她,于是站了起来,声音带着丝暗哑:“你怎么下楼来了?”
不知为什么她仿佛有些心虚,连声音都低低的:“我睡不着。。”
其实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两个人都融在黑暗里,偶尔光影一闪,是银幕上换了场景。
他问:“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
她摇了摇头。
“你还是睡会吧。”他说:“你都习惯了睡午觉。”
“我不喜欢那床。”
他没有再说话。
气氛一时有点僵,守守最后终于说出来:“你安排她跟我见个面吧。”
纪南方似乎并没有听懂:“什么?”
“那个女孩子。”守守说:“我想跟她见个面。”
纪南方声音有点不太自然:“没那个必要吧。”
守守坚持:“我想见见她。”
他犹豫了几秒钟,说,:“那我打个电话。”
他走开去打电话,讲了很长时间,他说电话的声音很低,守守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大约十来分钟后,他才挂上电话,然后问守守:“晚上可以吗?她下午有课。”
这是守守除了长辈之外,第一次迁就别人的时间。更难想象纪南方肯这样迁就,从来都是女人等他,而如今他似乎觉得天经地义,这样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止一次。
守守已经开始觉得困惑,她在想,是什么样一个人,才会让纪南方像今天这样反常。
约在意见咖啡厅,纪南方似乎比她更心浮气躁,因为坐下来之后,他已经看过两次手表,守守说:“要不叫司机去接吧。”
“不用,她自己搭地铁过来。”他问:“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只是摇头。
他叫过侍者,给她点了份cheese cake,她原来很爱这种甜食,但进来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只勉强尝了一口,正好没过多久人就已经到了,于是推开碟子,细细打量。
纪南方很简单地介绍:“张雪纯。”
名字很秀气,人也非常秀气,守守上次没有看清她的正面,这次仔细地打量,只觉得五官清丽,非常的腼腆温柔。有些局促地端正坐着,手里还紧紧抓着背包的带子。浓密的长睫毛不安地颤动,偶尔抬起眼睛来,仓促如小鹿般清澈的眼波一闪,怯然而纯净,跟她想象的完全不是一种样子。
守守问:“张小姐还在读书吗?”
“P大一年级。”张雪纯的声音也非常腼腆,脸颊微红,仿佛是有些不安。
“P大是好学习奥,校园非常漂亮。”守守说,然后对纪南方说:“你出去抽支烟好不好?我想跟张小姐单独聊聊。”
纪南方犹豫了两秒钟,又看了张雪纯一眼,她似乎也有点紧张,抬起眼睛来望着他,他于是安慰似的对张雪纯笑了笑:“行,我就在外面。”
庭院里有很漂亮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