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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儿会放过你?在史书上树一笔,我便入了佞臣传,你多半也便是那断袖皇帝了。”
一语戳中赵昀心事,想起那个司马老儿也自怕,那老儿死是不怕的,只怕真的把朕写得不堪也是有的,因道:“随便治个罪名便是。”
罗新城咬了咬牙道:“我却有个铁证,他私通匪人,保管让司马老儿没话说。”
因叫自己的从人来道:“去, 回府里去,把我床头夹柜里的匣子取来。”那人应声去了,不多时,果然取了个匣子来,罗新城叫那人递给赵昀道:“这里头一包金银是他私放刺客胡海的谢礼,那封信却是青峰山贼头儿约他入夥的信,你交给刑部堂官,包管叫那燕四死得无怨无悔!”
赵昀接来看了,不由笑道:“人人说你奸似鬼,却还真是奸似鬼,那燕四可真是蠢到家,这等把柄怎好交与别人?”因叫人封了立时交与刑部,当下与罗新城笑道:“这一下他死无葬身之地,可出了你心头这口气?”
罗新城却闭了眼,道:“今儿这日头不错,倒要好好晒晒,这些日子连骨头都发霉了。”赵昀便笑了起来,一时内侍奉上茶来,赵昀便喝了一口道,只听罗新城慢幽幽道:“你别得意,你以为这便治死了燕四?嘿嘿,你倒是忘记了,他身上还有一道免死的赦命,哈哈哈哈哈,他如何能死?岂不闻皇帝无戏言,你即许了他免死一次,这番却休想要他的命了。”
说著仰头大笑起来,笑著笑著,眼角却渗出泪来,赵昀看著,良久无语,到他笑声止歇:“你对他,还真是痴心……却有何用?那般蠢人,连你心事也无法体贴得著,怎麽配你这般对他?新城,你的心事,除朕之外,无人能懂,天下虽大,如朕这般对你的,你哪里能找?你却如何偏要与朕作对?”
罗新城看著他,缓缓地道:“这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圈套,专一要骗那燕四蠢猪上当,是也不是?”赵昀便点头道:“你到聪明,可惜燕四太蠢。”
罗新城道:“果然好计。我只是不知,你是几时知道我与燕四有私的?便是这一节想不通彻。”
赵昀冷笑道:“你以为朕十七岁登基,这些年平服海内,坐下这铁桶似江山,凭的是什麽?你与燕四在朕眼跟前弄鬼,朕岂有不知,一时不理,只不过是要叫你等死心塌地,如今他恨你入骨,你却也恨他无尽,这正是朕所要的,若是施威,用强拆散了你等,岂不闻禁果分外香?便是这等叫你自绝了念头,方称了朕心!”
罗新城道:“果然好计谋,我是被你骗过,真是何德何能,要陛下费如许心机。”
赵昀因伸手揽住他,喃喃地在他耳边道:“我固然施计,却也是你等自堕网中,若你二人真个情比金坚,我再施妙计你也不得上当。可是燕春头脑直如白痴一般,你虽聪明,奈何身陷局中,难免患得患失,既患得患失,便有许多顾虑羁绊,有顾虑有羁绊,便有可趁之机,朕看准你心思,巧布机关,你们怎麽能不入计中?”
罗新城看了他半晌,咬牙道:“是,我生平,只服你这一著,心计深沈,天下人都给你算计在其中,你算不算得出,我此刻心里却想些甚麽?”
赵昀一惊,顿时将脸便离著他半尺远,远远地戒备著道:“你想做甚?”
罗新城便放声大笑,直笑得直不起腰,半日才道:“你怕我杀你麽?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吗?你且猜一猜,我会杀你麽?”
他本在笑著,说到後来,却有些凄然,赵昀阴沈著脸看了他半日,一字一顿地道:“朕有的是法子弄死他,便有一千道免死赦旨,也管叫他送命!”
蒋进给了牢头些银子,里头狱卒是一早就买通了的,开了牢房,因道:“有话快些儿说,再多些时辰,我便作不得情了。”
蒋进忙点头称谢,提了篮子进了牢房,那房狭窄,满地乱草,却瞧不见人在哪里,看了半日,方见乱草里伸著两条长腿,裤脚皆磨破了,十月里的天气,却光著两只脚,许多血污在那里,两只脚踝处锁得牢牢地镣铐,连忙拔开乱草丛,果然见四郎伏在草堆里,似睡非睡,连忙摇了他几下,看看睁开眼中,却是披著一头乱发,因道:“甚麽人?”
蒋进便道:“四郎,是我。”
四郎坐起来,睁眼一看,道:“哥哥怎麽来了?却不怕我连累?”蒋进将带来的篮子揭开,却有半只鸡,一壶酒,四郎双手铐著,蒋进便将鸡撕开,喂给他吃,又倒了酒,四郎在牢里也不知多久,不曾吃过一顿饱饭,酒更不曾闻过,便一口一口,将那鸡和酒都一时吃净了,蒋进因叹道:“这好端端地,如何吃这样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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