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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净汉子一条命保住了。
关山月说了话:“我这不是为你,我这是为令尊跟姜家!”
高梅、姜四海、芸姑,这才叫出了声。
白净汉子砰然跪倒,嘶声悲呼:“爹,我错了!”
他趴伏在船板上,浑身剧颤。
姜四海、芸姑父女同声叫:“恩人!”
父女俩身躯一矮,也要跪倒。
救回了姜家一个儿子,而且是独生子,不是恩情更大?该叫“恩人”,该拜倒。
但是,关山月抬双手道:“老人家是要我跟高姑娘打扰些时候,还是要我跟高姑娘这就告辞?”父女俩谁都没能拜倒。
姜四海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恩人……”
关山月道:“老人家改改称呼,行么?”
姜四海道:“阁下……”
关山月又截了口:“老人家是不是该让我跟高姑娘厅里坐了?”
他这是让姜四海什么都不要说。
姜四海举手拭泪,道:“老朽什么也不说了,阁下,梅姑娘,请!”
他抬手让客!
芸姑没哭,也什么都没说,可是一双杏眼紧盯着关山月,神情异样。
关山月脚下仍没动,转望仍趴伏在船板上的白净汉子,道:“兄弟,咱们是友非敌,仇恨也一笔勾销了,也进来坐坐,说说话吧!”
白净汉子猛然站起,脸上布满了泪渍,神情肃穆:“关大哥,我也什么都不说了。”
关山月道:“本来就什么都不必说。”
姜四海叱道:“你怎么能叫关大哥?”
关山月道:“老人家认为该怎么叫?我又要问了,老人家是要我跟高姑娘打扰些时候,还是……”
姜四海叫:“阁下……”
关山月道:“老人家,我可是说真的。”
姜四海忙改口,也又抬手:“请,请!”
显然,他是不敢不听关山月的。
芸姑仍然没说话,异样神情也不见了。
进入船舱,两位贵客一位是恩人,一位是恩人之女,姜四海要让关山月跟高梅上座,他带着一双儿女在下座静陪。
关山月跟高梅都不肯,关山月要姜四海不要把他跟高梅,一个当恩人,一个当恩人之女,连想都不要想;要姜四海把他俩当朋友,当晚辈,一切也都照对朋友,对晚辈这么来,否则他跟高梅还是要马上告辞,一刻也不再多留,这才使得姜四海再度抬手让客,分客主落了座,白净汉子跟芸姑则在下首作陪。
坐定,刚才取来钢刀的那名黑壮汉子献上香茗,他见过关山月的所学了,也知道关山月对姜家做了什么,对两位贵客恭恭敬敬,对关山月特别恭敬。
等黑壮汉子退出去了,姜四海才说了话,免不了也是既恭敬又小心:“梅姑娘叫阁下关大哥?”
他这是问关山月姓什么。
关山月道:“我姓关,关山月。”
姜四海一指白净汉子:“他叫姜明。”
关山月道:“明兄弟。”
白净汉子姜明这时候跟先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欠了个身:“关大哥。”
姜四海指芸姑:“她叫姜芸。”
关山月道:“芸姑娘。”
芸姑站起身浅施了一礼,也叫了声:“关大哥。”
关山月也站起身答了一礼。
对姑娘家,关山月很客气。
姜四海真怕关山月跟高梅走,没敢再说什么,他转望高梅,还没说话,高梅已经站了起来,“姜叔叔”,“明大哥”,“芸姊姊”一一先见了礼,姜家三口连忙还礼,等坐定之后,姜四海才又对高梅说了话:“梅姑娘怎么出了这趟门?一个人?”
高梅没说实话,她说奉父命只身赴“广东”办事,在“广东”结识了关大哥,事了回家,关大哥送她返“江南”,路过“江西”。
姜四海又跟关山月说了话;他问了些想知道的,关山月的出身,来历,关山月是恩人,又不熟,姜四海问话有分寸,不深问,甚至连“南昌王”府的事都没提。
关山月也没说实话,他不能说实话。
之后,姜四海把他自己跟他这个家,告诉了关山月跟高梅。
他这个家,只眼前这三口,老妻已然过世,那些黑壮汉子都是他手下的弟兄。
靠水吃水,他在“鄱阳湖”讨的生活沾个渔字。他不打鱼,只是把“鄱阳湖”渔民打的鱼运到远近去卖,按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