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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住了,你忙,我出去透透气……”
想想,连月俸多少都不会问的人……啧,也是个老实头。
搥搥太久没动,酸痛的肩膀,说来说去都是那个皇帝老儿不好,赐下那么大个宅第做什么,连基本的仆役都要从头请起……
走出大厅,春天的园子还很荒凉。
宅子荒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当她能走出房门时,见到的宅子就是这副景观,当时她才知道装修过的只有她住的那间房,
会做这种叫人啼笑皆非的事,也只有她家那个大头鹅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无处可去……是请人到街上打听阿爹跟其它姨娘、妹妹们的下落后。
带回来的消息让她心碎。
“她”,阎金玉,也死了。那个替身据说是个死刑犯。
据说,当然不是空口无凭,能说出那样话来的人也只有善咏了。
跑去问他,他很痛快的承认。
这里,是她唯一能留下的地方。
后来她才慢慢体会,程门笑留了个百废待举的宅子给她的含意何在。
有事做的她就不会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
他连这么细腻的情绪都帮她想透彻了。
果然是知她的,从冬天到春天,一个季节里,她每天忙得没空多想……当然,除了他总是随时随地能勾起她的思念。
边关军事几度告急,也几度转危为安,因为思念、因为担心挂怀,她三天两头便要往官衙跑,看看有没有边关送回来的军情报告。
她不怕有谁认出她来,以前的阎金玉养在深闺里,见过她的人没几个,从前的她是少女,现在是妇人装扮,行事低调,哪天真的乌云罩顶被指认出来,她抵死也不认的。
她就不信对方能拿她怎么办?
春天悄无声息的过去,边关战事终于结束。
程门笑回来了。
阎金玉匆匆见他,什么体己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又接奉圣旨,说突厥余孽死灰复燃,他又得随着浩然将军出征。
突厥人打完就完结了吗?很显然不是,班师回京,他几乎不在家,除了训练军队之外,皇帝不想放他走,给了他一个国师的封诰,绑他在皇宫。
阎金玉无言的等待。
说到底,他到处奔波劳累为的是她。
要不是要保她的命,他不会去欠皇帝老儿人情,受他剥削利用,四处为他打战,终年回家过门而不入。
四年过去,春夏秋冬已经过去四遍的他,已经有早生的华发。
宅子打理起来了,一个家庭的所有都上了轨道,但是,这座雅致的宅邸却永远只有女主人,不见男主子。
同年,下了一场不同以往的大雪。
大雪盖去了许多金碧辉煌的楼阁亭台,也一视同仁的遮去平民小百姓的茅屋小舍,京城交错的街道化为皑皑银白。
专为国师砌起的观星台上伫着一条人影;隆冬大雪呼啸而过几乎将他覆盖成为雪人。
“国师大人……”皇宫侍卫长告进。
“我在外面。”
“大人,夫人的急信。”侍卫长拿出阎金玉交代的书信还有一件厚厚的冬衣。
看着密密针脚的冬衣,他沾了雪的唇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她还以为我在玉门关吗?”
虽然嘴巴说得不在意,却是紧搂着充满情意的袄子。
挥退了侍卫长,程门笑拆开上了朱红色漆印的信笺,却因为手指太过僵硬,显得力不从心。
信里只有一首诗——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那是他曾经向往的生活不是吗?
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该还清全部人情债了吧?
大雪缠绵不去,隐含风雷,像在昭告什么。
十日过后传出国师不堪劳累,孱弱的身体感染风邪,告假返家休憩,哪知病情一日沉过一日,拖过冬至,药石罔然。
消息从国师府邸传回正为新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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