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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穷的到码头上来“拿”粮食,是多少年的规矩了。法理不容情理容,不合规矩合习俗,从来没有人管过。说从来没有人管过也不对,传说早先是管的,缝穷的每天上码头都要“净身”。有坐粮厅派的人专门把守着,妇女要把裤脚散开,把衣襟敞开,把里面的粮食抖落干净。还要把鞋脱下来,把鞋壳里的粮食粒也要倒干净,这样才能离开码头。后来不知道哪一年,坐粮厅来了两位厅丞,一位姓毕,一位姓严。姓严的是个汉官,穷苦人出身,知道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容易。一年到头,不就是指望着漕粮上坝的时候弄点儿粮食吗?你管得那么严干什么?哪一位官员少贪点儿,就足够缝穷的“拿”的了。从缝穷的身上搜粮食粒,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吗?于是,姓严的厅丞对姓毕的厅丞说:“得了,老百姓的日子不容易,几斗米不够富人一杯酒,却能救穷人一家子的命。你姓毕,我姓严,咱俩就闭眼(毕严)吧。”
谁知道,到如今陈天伦却不闭眼。他的身边放着一个大笸箩,几个妇女来了,他不提工钱的事,却让每个人都解开衣襟,散开裤脚,把身上的粮食都抖落在大笸箩里。
这一下,缝穷的傻了。七八个妇女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好像谁都没听懂陈天伦的话。
陈天伦绷着脸等待着,反正你不把身上的粮食抖落干净,就甭想领工钱。
缝穷的妇女有七八个,七八双眼睛都突突地瞧着冯寡妇。虾米小鱼儿都有领头的,到“盈”字号来缝穷的头儿就是冯寡妇。
冯寡妇四十岁出头,身子骨壮实,性格也敞亮。敢说话,什么脏话、丑话、牙碜话都敢说,男爷们儿似的。冯寡妇见大伙儿看着他,便走到陈天伦的面前来:“我说天伦呀,你这是干嘛呀?”
陈天伦说:“码头上的漕粮,是不远千里从大运河运来的,一颗一粒都是朝廷的,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占为己有。”
冯寡妇说:“缝穷的往裤裆里塞巴点儿粮食,这是多年的规矩,连坐粮厅都不管。”
陈天伦说:“别人不管我管,总要有人管。多年的规矩怎么了,规矩越老越应该破一破。”
冯寡妇说:“天伦,你这是何必呢?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我还是你姑呢,算不上亲姑,可也不算远,你爷爷跟我爸爸可是堂兄弟。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陈天伦说:“您别提这个,我奉的是朝廷的令,收的是皇粮。您对我有多大的恩,多大的情,我单还您,单报答您。咱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掺和在一块儿。”
冯寡妇没话说了,另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婆子说:“陈经纪,你高高手我们就过去了。你爸爸当经纪的时候可不这样,我们跟着你爸爸干了这么些年了,是亲三分相,是火热成灰。别这样好不好?”
陈天伦毫不妥协:“不行,我不能干那些对不起朝廷的事。我爸爸不管就已经错了,我不能再错。”
这些妇女见陈天伦软的不吃,硬的不吃,都愤怒起来,纷纷说起了难听的。有的公开地说,有的小声嘟囔:
“这是干嘛呀,犯哪家子病呀?不就是仓场总督赏了个‘盈’字号吗?至于的吗?”
“陈日修多和善的人啊,见了咱乡亲总是不笑不说话,怎么生出这么个‘一根筋’呀?”
“这种人啊,就靠着踩烂别人往上爬,六亲不认……”
这些难听的话陈天伦有的听见了,有的没听见。任这些缝穷的说三道四,反正他有一定之规,那就是你不把身上的粮食抖落干净了,就甭想从我这儿领到工钱。
没权的终归斗不过有权的,最后这些缝穷的没有办法,也只好按照陈天伦说的,敞开衣襟,散开裤脚,把粮食抖落在笸箩里……
※※※
这些缝穷的算是被陈天伦制服了,龙王庙那边却出了事。闹事的是那些扛夫,最惹不起的人。
如果要问,漕运码头上谁最厉害,那么就会有人告诉你,一是权力最硬的,一是拳头最硬的。权力最硬的且不用说了,谁硬也硬不过仓场总督。谁的拳头最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