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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现在,身上、脸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自从开战以来,死在他大刀之下的汉军,已经不下二十人。如果不是有部下的掩护,周仓身上的伤口,还要再多一倍。
在大军的战斗中,即使强如“千人破”,若是被敌人悍不畏死的冲击,也会在杀死数十人之后,因为体力耗竭而死。
周仓在焦虑,而他的对手们,却在惊骇万分!
单一宁,善使短戟,近战之术,居全县之冠,号称“单父第一”。但是在周仓大刀之下,只一合,身首异处。
蒙九,使矛高手,曾经在与黄巾军对战时,连刺八人,直抵贼首面前,一矛杀之。趁周仓斩杀单一宁的时候,一矛刺中周仓肋下。若非周仓天生板肋,几乎被重创。然后,在周仓大刀的反击之下,第一合,矛断;第二合,头断。
——贼厮鸟!直如此强悍!?
“好一个‘千人破’啊”
汉军军候长叹一声。若是知道“蛾贼”中,有这么一位强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跑到城外来打埋伏的。在乱军之中,这样的猛将,是组织反击的最好号召者。只要带头一搏,就有可能逆转战局。
而且,这伙“蛾贼”的精锐程度,还远超过汉军军候的预计。
“要想逃命,就从森林中逃走!”
汉军军候看了茫然失措的县令一眼,带上几个心腹,向着茂密的森林中钻去。
——森林不好走,却有很大的可能,逃得一命。
县令的胖脸上,抖了几抖,猛的听到敌方一片的“降者不杀”叫声,一个激灵,沿着军候逃跑的道路,追了下去。
于是,没了主心骨,四周的士卒,一下子就丧失了战斗的勇气。
环顾了一下四周,周仓发现,手下的百人队,已经折损了两成。如果不是周仓在第一线浴血奋战,鼓舞士气,只怕队伍已经崩溃了。
对于天平军这样一只新军来说,战损两成,还没有崩溃,其实算是超常发挥了。
但是,还能撑多久呢?
周仓心里,没有一点底。
再一次击退了汉军的进攻,第一线的天平军战士,被换到了阵线的后方,一个个大口的喘息着。在这样剧烈的激战中,普通人的体力,只能够维持小半刻钟。
周仓苦笑了一下,却牵动了肋下的伤口,一下子变得呲牙咧嘴。也许,下一次进攻,己方的战线,就会崩溃了。
然而,变化发生了。
在一片“降者不杀”的呼喊声中,眼前的汉军纷纷跪倒乞降。刚才还凶恶如虎的敌人,如今居然就化身为温顺的绵羊了?
周仓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发现眼前这一切并非虚幻,当下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在土地上,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战斗,终于结束了。
第20节 苦肉收军心
战斗终于结束了。
汉军郡国兵三百,外加豪族联军八百人,除逃走二百余人,死伤二百余人,其余的尽皆被俘。
死伤的汉军一方人员,有不少是自相践踏而死。真正被天平军斩杀的,不过七、八十余人。
反观天平军,除了周仓部百人队战死二十四人,重伤十九人外,其余死伤,不过十人。
面对着这样的简报,张狂的脸色居然铁青。他大叫一声:
“典韦那厮,死到哪里去了?!”
——若不是典韦这厮,突然临阵开溜,周仓部的损失,应当能减少一半。
——更可气的是,战斗结束了半个时辰,就连战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这厮居然都还没有回来!
张狂的愤怒,一半是生气,另一半却是担心。
——典韦这厮,不会就这样脱离我了?
——曹孟德,还我典韦!
想到这里,张狂越发抓狂,又是一声大叫:
“典韦,你死到哪里去了!?”
突然,前军一阵骚动。张狂正要去探察原因,就见一条九尺高的壮汉,拖着几个俘虏,昂首向中军走来。
那壮汉,只是用眼光一扫,就给人一种大山当前的感觉,不是典韦,却又是谁?
“渠帅,某家”
“大胆典韦!汝可知罪?”
被当头这么一喝,典韦茫然的摸了摸头,问道:
“某有何罪啊?”
“何罪?”
张狂气极反笑:
“临阵脱逃,还不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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