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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正然在黑夜里喝着黑咖啡,找自己心目中的武侠文字。他强迫自己沉下来,沉浸在一种杜撰的江湖里,用与以往不同的感觉制造自己的人物和故事。但,他的眼前好像仍然是都市和时尚。呈州已经早没有了尘土飞扬,连百里之外的拨云山也在开发中,这开发等于在镇压这里原有的荒蛮和风尘。大滇原本是天造的,现在,由人再造。
叶正然在深夜真正想到了上山,白天裘老先生还在劝他到山上去看看,司耘积极响应,但叶正然并不情愿。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叶正然觉得自己真的应该上山了。
司耘买来的速溶咖啡味道不错,是云南本土产的小粒咖啡,没加奶精没加糖,开水一冲就出来一股浓香。小粒咖啡的包装袋上写着篆体的“滇”字,这个古称呼,叶正然觉得很亲切。
天亮时大概是五点钟,司耘敲叶正然房门的时候,叶正然正在做梦。他梦见了家,屋子里空无一人,廖玉不在。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绕来绕去。先人留下的石阶正在被后人更换,一条条运上山的青石条横七竖八躺在山路上,阻拦着上山的人。叶正然刚走了几十米,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倒是司耘轻盈,她走出很远才回头找叶正然,看到叶正然远远在后,不停地嘲笑叶正然像棵霜打的芭蕉苗。
叶正然很久没享受过黎明了。他追溯回去,那好像是中学时代的事情,他和同学们一起去八达岭享受清晨的日出和露水,半夜出发,凌晨赶到八达岭,等待太阳。叶正然记得那时自己没有什么疲劳感觉,而带队的老师已经四十岁,他为那次野游写下了一首饱含疲惫和感慨的诗歌《我想太阳》,从而一跃跨入了北京诗人的行列。叶正然也记得,那时他还没有和廖玉交往,但去八达岭的同学当中,确实有廖玉,而且,在后来的交往中廖玉提过,叶正然上山的时候站在高处拉下面的同学,伸手的就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生,而廖玉说,她那时恨不能杀了那个女生。
拨云山的清晨里,叶正然感叹,十七和三十四,差别也许并不是青年和中年能解释的,十七岁,在少年和青年之间,三十四岁,在青年和中年之间,而这时具体到他和司耘身上,十七的概念,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司耘一定是睡眠很好,她精力充沛,至少叶正然看不出她在失恋,或者她是完全忘记了曾经的深夜痛哭和痛哭之后的疯狂。她脚步矫健,登山如走平地一般,令叶正然羡慕不已。司耘笑着搀扶叶正然,两人亦步亦趋。
从山下走到拨云寺,太阳已经升起。拨云寺在半山腰,估计高出山下百米距离,但已经在云雾里了,看到的日出隐隐约约,忽明忽暗,眼前的云雾真像几层轻纱随风飘舞,让人有拨开的意愿。
确实有些诗意。叶正然说。
我倒有些胸闷气短了,喘不过气来了。司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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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箫叙事之拨云 第一章(23)
这是高原上的高山,海拔两千多米了,氧气少了。叶正然说。
裘老先生说庙里的和尚武功都高,是不是他们创立了高原训练?司耘煞有其事地问叶正然。
还真是的,现在国家队都来高原训练,外国的也来,没准儿这办法是和尚们发明的哩。叶正然说。
拨云寺院子里只有一个僧人在打扫院落,竹扫帚在石板地面上哗哗扫过,声音很有些韵律。年轻的僧人看了一眼大口喘气的男女,对这两个最早的游客点头微笑,手里的扫帚并没停止。
寺庙看上去很普通,并不大气,也不宏伟,院子中间一个大香炉上刚刚插上了三支点燃的黄香,透过香烟缭绕的香炉看向庙堂大厅,那里没有烛火,暗得有些恐怖。
扫地的僧人眉清目秀瘦弱纤细,并不像练武之人。裘老先生说的那种精武门风,叶正然没有找到。
司耘跑在前面,叶正然跟在后面,开始在寺庙里周游。刚进门的院落两角是两个旁门,进入旁门又是一个院落,第二个院落的两角又有旁门,司耘一口气跑了进去,叶正然听到她的喊声越来越远,哇噻哇噻!这是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噻,好像是一直通向后山的噻!
拨云寺,的确是连贯着通向后山,前后九套大小院落,绕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山腰。
这次,叶正然和司耘终于看到了武僧的住处和练武的场子。第七套院落是最大的,用红土和黄沙打的地面,夯实得像铁板一样,院子里有石墩、树桩,旁边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摆放整齐,旁门处只留出左右两个窄道,“武场”被石墩和铁链隔开——能看出来,拨云寺的“尚武”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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