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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已经是临近深夜十二点。
电话里劳家卓的声音很漂浮:“映映,睡了吗?”
我有些迷糊:“嗯,怎么了?”
他低声问:“方便吗,我上去,就坐一会儿。”
我给他开的门,外面在下雨,他穿着一件薄薄西装外套,衬衣上没打领结,他眼皮底下泛青,明净脸庞隐隐苍白倦容。
我有些诧异:“怎么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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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点头:“今晚上陪几个客户在酒店吃饭。”
我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那怎么还过来?”
他看着我,却不说话,神情有些莫名的黯然,然后低下头抿了一口水。
我坐在沙发上打着呵欠看午夜场的文艺电影。
劳家卓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腕看看表说:“我得走了,明天一早有个会议。”
他起身穿上外套。
我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他推开门要走时,忽然转身我身前站定了。
劳家卓抬起手放在了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我的下颔,然后微微俯下头,温柔地吻住我的唇。
他今夜实在有些反常。
我身体略微后退,他马上伸手按住了我的腰,加深了这个亲吻。
他在唇边辗转吸吮了一会,舌头有分寸地探入,温柔绞缠我的舌尖,我被他吻得浑身都是一阵阵麻痹的感觉。
我也有些愣住了,除非在床上,我们从来不曾有过这般温柔缱绻的,类似于情人一般的举动。
吻到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放开了我,将我搂在怀中,喃喃地说:“今天我生日,映映,我三十二岁了,半生已经过去,竟然一事无成。”
语气之中除去深深疲累,竟然是无比萧瑟的心灰意冷。
我整个人怔住了。
我没想到是他生日。
从前他过生日,我提前一个月就会悄悄开始计划,欢天喜地想要准备什么礼物,那天要穿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晚上会和他去哪里用餐。
劳家卓将我按在他的胸口,我听到他胸膛中一下一下平缓的心跳。
他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喟叹:“映映,你还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僵硬地说:“我忘记了……”
他略微松开我,勉强振作精神道:“作为补偿,回吻一下我好吧。”
我迟疑了几秒,还是踮起脚,在他侧脸轻轻亲了一下。
劳家卓低头看我,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微微舒展的浓深眉头,白皙眼角带起了几道细细纹路,原来他也老了。
十月初的旺季过去,戏剧演出进入一个相对清淡的季节。我做得有些累休假了几天考虑换别份工作,那一日我在厨房对着菜谱煲汤时,意外接到一位故人的电话。
苏见致电给我。
我们约在街口的一间小酒吧。
他将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搁在桌面上:“丰年今早过来开会时给我的,劳先生带给你的。”
我当着苏见的面拆开来,是一支雾黑色的lamy原子笔。
我笑笑放到了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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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见不解地说:“怎么千里迢迢从柏林捎一支笔回来。”
我上周在工作时丢了一支笔,那是默德萨克教授送我的礼物,当时我在包里东翻西找懊悔万分时,他在家看到了。
没想到他记得,还买了一支一样的。
我随口问:“他回来了?”
苏见答:“还没,北美那边有点急事需处理,礼物是助理带回来的。”
我说:“早知道他这么爱带,干脆带下午茶香肠。“
苏见颇有兴致地接话:“我在纽伦堡吃过,的确是世上美味。”
我笑笑:“是还不错。”
苏见看我的神情,有些谨慎地提起:“我去过德国几次,倒是还没有机会去过康斯坦茨。”
我平和地说:“可以考虑去旅行,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苏见终于开口问:“映映,你在国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我安静了几秒。
苏见说:“劳先生一直很想问,可是你非常抗拒和他谈论这个话题。”
我淡淡应他:“过去的事情了。”
苏见恳切地说:“他很关心你。”
我只好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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