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1/4 页)
王天棒嘘了声说,你不要问东问西的,明天晚上我们早点回去就是了。
我说,后天不成吗?今天晚上不成吗?为什么非得明天晚上呢?
王天棒笑着说,今天晚上没有出来,后天晚上又臭了,不新鲜了。
我越发奇怪了,说,妈妈的你个王天棒,究竟什么东西嘛?搞得神神秘秘的。
母亲打了水,我洗了脸,然后吃了小半碗稀饭。吃饭的时候母亲就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吃,看得我有些不自在起来。就在我准备要无话找话的时候,母亲突然发话了,问我,你明天晚上真要去他们家吃饭?
我愣了一下,想起母亲说的“他们”是指王天棒,就点点头。
母亲说,你不要去他们家吃东西。
我不解地看着母亲。
母亲说,他们家的东西不干净,你吃不得。
我感觉好笑了,你说什么?他们家东西不干净?
可能是我的表情让母亲感到不高兴了,她气咻咻的说,我说了,叫你不要去就不要去!他们家的东西吃不得的!
吃了点稀饭,感觉腹部闷闷的,好像吃多了油腻,有些反胃,冒了些酸水,吐了几大口唾沫,我就去曾祖父的屋子里了。
曾祖父还在迷睡中。秦三老汉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揉揉眼角的眼屎,打了气吞山河似的哈欠,大着舌头说,你……你昨天,昨天晚上走了,他……他就一晚上没睡,这才刚……刚睡着。
我去了祖父的屋子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把椅子搬了回去。我端起那把椅子,跟站在一边撅着嘴的祖父说,你这是搞什么搞嘛,不就一把椅子么?用得了劳这么大神搬回去藏着么?
祖父分辩说,你昨天晚上又不拿回屋里放着,露在外面,容易坏的。
我说,现在我又拿出去了,你别再给我搬来搬去,就放在外面,我看能坏到哪里去!
肉米 16(2)
我在院子里摆好椅子,拎来一壶水,拿来一只碗和一只勺子,在碗里搁了许多葡萄糖粉。我想,要是有人参就好了,熬一碗人参汤叫曾祖父喝了,远比喝一百碗葡萄糖水强。喝了人参汤的曾祖父,就会像一辆加满了油的赛车,在讲述的道路上马力强劲地奔驰着。或者像是一台功率强大的抽水机,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在我面前咕咕嘟嘟无法抑制地冒着,很快就将我淹没了。
这时候有人叫我,说在村头有个女人,长得很像袁紫衣,正问到我们家的路。我想,是那个给我守灯的姑娘送药来了。
母亲没等那人把话说完,解了系在身上的围裙,掸掸身上的灰尘,拢拢头发,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才走多久啊,就把回家的路忘了……
我叹息声,追上去叫她,但是母亲的脚步很快,拐弯就不见了。
母亲以为是袁紫衣回来了。
离婚那天,袁紫衣执意要我陪她回秦村,她说她要和我父母他们道别。我说,袁紫衣,这是何苦呢?咱们的戏已经结束了,你又何苦来此一个告别演出呢?不嫌多余么?袁紫衣叫了辆车,用不由分说的口气问我,是同道一起走,还是“单飘”?我无可奈何只得上了车。
下了车,这家伙就像一个等待生产的准母亲,骄傲的腆着原本根本就不突出的肚子,两只脚鸭子似的迈动着,往家里走着。还没有到家门口,我的父亲母亲,还有祖父祖母——曾祖父不在家,据说到五道河村上坟去了,都跟接驾一样,齐刷刷地站在门口,面露惶恐。袁紫衣一语不发,无声地和我祖母拥抱拥抱,又和我母亲拥抱拥抱,然后站定在我父亲和祖父跟前,深深地鞠了几躬,扭头往回就走。她那一扭头,好像还甩落了几滴泪珠。也许被那场景所感染,我竟然感到酸楚楚的。
在秦河桥头,我才真正认识了这个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女人,她简直就是一个天才的导演,当时现场的表演,无论谁见了,都会泪水潸然。
袁紫衣无数次的让我的母亲和父亲以及我的祖父和祖母不要送她了,回去,回去,回去。可是她那伤感悲切的样子,尤其是那哀怨的眼神和欲滴不滴的泪水以及她的那夸张的鸭步,却吸引着四个老人着了迷似的跟在她的屁股后面。
在和袁紫衣商量离婚的具体细节的时候,我曾经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我说,是不是等把那孩子生下来咱们再说离婚的事情,到那时候,别说离婚,你就要我死,我就立马从楼上给你蹦跶出去。袁紫衣对我说的话置若罔闻。我又说,如果你肯把孩子生下来,你可以对我提出三个要求,这三个要求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