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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琤這副拐彎抹角欲言又止的樣子,讓熊佳音好想笑,但她還是努力憋住了,長嘆一聲:「唉,我看您真是魔怔了,連我在騙人都看不出來。」
她把絨盒輕輕擱在了言琤的辦公桌上,道:「禮物買來就是要好好送出去的嘛,不然怎麼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言琤聽出熊佳音是在勸他,低聲道:「……多謝。」
「謝什麼謝,咱倆誰跟誰啊!」熊佳音笑嘻嘻地說,「記得再跟我商量漲工資的事哈!我記憶力可好了,別想賴帳!」
說完這段膽大包天的發言,她就抱著文件一溜煙跑走了。
言琤:「……」
言琤放下手中的杯子,將安放在辦公桌上的絨盒執起,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兩隻鑽戒還安然地躺在絲綢里,散發出漂亮的光澤。
這確實不是多麼昂貴的戒指。那天他趕著回櫟城見荊棠,也來不及去訂做了,便去專櫃那邊臨時挑了一對,讓人刻好了字母,然後就匆匆登上了回櫟城的城鐵。
說起來,戒指的尺寸到底合不合適荊棠他也不是很確定,當時他是靠回憶和荊棠手牽手時的觸感、僅憑印象選擇的尺寸。
雖然一切都很匆忙,但看中這對戒指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在腦海里想像了一下荊棠戴上它的樣子。
荊棠的手指細而長,白皙如初雪,指節處泛著嫩紅,戴上它,不知道該多好看。
言琤將刻著荊棠姓名字母的那一枚戒指拿起,用指腹輕輕地摩挲著。
那天他明明下定了決心要告訴荊棠自己的心意,那樣拼命地熬了個通宵提前結束了工作,帶著戒指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怎麼卻偏偏在就要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退縮了呢。
就算荊棠最後不會選擇他,他也應該把自己的感情說出口,為他們這幾個月來的拉扯和糾纏畫上一個句號。也為荊棠苦澀而漫長的暗戀,畫上一個句號。
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又算什麼。
言琤深吸一口氣,將那枚戒指緊緊握入掌心,鑽石堅硬的稜角硌得皮膚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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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琤最終還是把今天接下來的工作往後推了,帶著戒指趕往醫院。
本以為金慕淮一定會阻攔,言琤是抱著就算要跟金慕淮動手也一定要和荊棠見面說清楚的覺悟來的,結果他站在病房門口,只看見空空如也的病床。
荊棠不在,金慕淮也不在。
不祥的預感驟然萌生。
「請問……」言琤攔住附近的護士,「1501號病房的病人去哪裡了?」
護士也有些訝異:「他不在了嗎?」
自從入院以來,荊棠幾乎沒怎麼出過病房的門,一直窩在床上,有什麼事情需要走動的,也都有金慕淮陪同。但是金慕淮現在正在手術室里,護士們都知道。
護士匆忙地跑到病房門口看了一眼,發現人的確不在,又查看了一下床底,只剩一雙拖鞋。她記得這裡原本是放著一雙運動鞋的。
言琤也進了病房,掀開枕頭。荊棠的手機安靜地躺在那裡,電量告罄。
「他連手機都沒有拿……」言琤喃喃。
在這個沒了手機幾乎寸步難行的時代,一個抑鬱症病人忽然從病房裡消失卻不帶手機,這意味著什麼,並不難猜。
——荊棠想斷絕跟這個世界的聯繫。
出大事了。
「我、我去跟其他護士說一聲,馬上就去找他!」年輕的護士還是第一次遇到病人逃跑的事,顯得十分慌亂,她正要往護士站跑,又在言琤面前頓足,「您是荊先生的……」
「我是他丈夫。」言琤著急去找人,語速都不自覺地快起來,「拜託你們了,我去天台看看!」
護士趕緊喊住他:「先生您先等等!我們醫院幾棟樓的天台都封住了,他肯定進不去的!」
「那就只有……」言琤飛快地思索著,「江邊!」
從一醫院住院部出去後,再過兩個街口,就是櫟江南岸。從醫院徒步過去,也只需要十五分鐘不到,所以即便荊棠不帶手機,也可以順利地抵達。
言琤開車朝著櫟江的方向飛馳而去,幸好兩個街口都是綠燈,才一路暢通無阻。
他在江岸邊下了車,心急如焚地尋找著荊棠的身影。
「那人怎麼站在橋欄杆上啊!」
「不會要跳江吧?」
路過行人的對話聲傳入耳中,言琤猛地回過頭,朝櫟江大橋的方向看去。
一個單薄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