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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那一年,我就知道其才可以大用了。”随后,李鸿章在初次会试落榜后的“乙丙之际”(即1845—1846年),以“年家子”身份投帖拜在曾国藩门下。在此后的日子里,李鸿章不仅与曾国藩“朝夕过从,讲求义理之学”,还受命按新的治学宗旨编校《经史百家杂钞》。李鸿章在这一时期受曾国藩的影响,一在于诗文词章,兼及治学方法;二是讲求经世义理之学。两年后,李鸿章如愿以偿考中了进士,位列二甲第十三名,殿试后授翰林院庶吉士。捷报传来,曾国藩非常高兴,他将李鸿章和门下同时中进士的郭嵩焘、陈鼐、帅远铎一起,称为“丁未四君子”。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是科的主考官为潘世恩,副主考为杜受田、朱凤标、福济,房师(相当于今天的班主任)为孙锵鸣。潘世恩出身徽商,是苏南世家,也算是李鸿章的老乡。这些乡情师徒关系,对于李鸿章日后势力的增强,都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第三章 曾门弟子(2)
说到李鸿章的中进士,还有一则故事:李鸿章在丁未科考中进士同年中,与沈葆桢同门同房,关系最为亲近。两人经历各不相同,交情却绝非一般。李鸿章考试时的房师孙锵鸣,也是当时的名士。丁未科虽然人才济济,但他这一房只考中了李鸿章和沈葆桢两人,不由得牢骚满腹。孙锵鸣乡试中举时的恩师是大学士翁心存,也就是翁同的父亲。孙锵鸣郁闷地跟翁心存谈起自己的心事,翁心存对孙锵鸣说:“你先不要发牢骚,把这两个学生带来让我看看。”于是李、沈二人在孙锵鸣的带领下,前往拜见了这位太老师。翁心存非常善于“风鉴之术”,他首先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鸿章几眼,就大惊失色地说道:“此人将来的功业在我辈以上。”接着又看了看沈葆桢,又说:“这将来也是一个名臣。你这一房考中的人虽少,但有了这两个,还有什么可遗憾的!”这是夏敬观在《学山诗话》里绘声绘色描述的一段。
曾国藩奉命回乡组织民团抗击太平军,曾国藩和李鸿章算是暂别了数年。曾、李二人,此时虽然天各一方,但曾国藩一直忘不了关照这位爱徒。李鸿章随吕贤基刚到安徽,曾氏就致信其兄李瀚章,询问李鸿章的情况。不久,曾国藩几次致函吕贤基以及安徽巡抚江忠源,推荐李鸿章的才干,并让他们多多关照李鸿章。曾国藩还给李鸿章写过一封很重要的亲笔信,传授自己带兵的心得,提出兵家注意的大忌就是“败不相救”。咸丰八年(公元1858年),太平军再克庐州,李鸿章无处容身,于是携家眷辗转流离,打了几场浪仗之后,南下江西南昌,投奔为湘军办理粮草的胞兄李瀚章。庐州失守的当天,李鸿章还给恩师曾国藩写了一封信,对自己办团练六年、一无所成而深感惭愧,也表达了自己投奔湘军的意愿。
李鸿章到了南昌之后,又给曾国藩写了一封信,表达了投奔的愿望。曾国藩收到这封信后,立即“奉上菲资三百金”,给李氏兄弟作为安家之资,同时回了一信,让李鸿章速来建昌湘军大营。于是,李鸿章在南昌稍稍安顿后,便去了曾国藩处,当了曾国藩的幕僚。这也意味着,李鸿章的人生道路真正起步。
可以公认的一点是,李鸿章在曾国藩部任幕僚的那些年,应该是李鸿章受益和改变最多的几年。李鸿章在曾国藩的大营里那几年,也是他冶炼自己性格的几年。对李鸿章来说,曾国藩是过来人,过来人当然清楚曾经的张扬、傲气、才情和弱点。在曾国藩看来,安徽的团练办得一团糟,李鸿章的那一套根本就不能带到湘军中来,必须先在他的身边学习一段时间再说。出于这样的考虑,曾国藩没有让李鸿章独当一面,而是让李鸿章一直跟随他的左右。对于李鸿章,曾国藩深知他年轻气盛,急功近利,常常给他泼点冷水。曾国藩常常告诫李鸿章,高官厚禄乃是天命所定,并非人力所能强求。曾国藩还想用日常生活的一些准则来约束李鸿章的言行。曾国藩每天黎明即起,招呼全体幕僚一起吃早饭,边吃饭边议论形势,把一天的工作部署掉,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李鸿章的习惯正好相反,他是一个典型的夜猫子,每到晚上,便生龙活虎;早晨则睡懒觉不起床。每一次早会李鸿章总是懵懵懂懂,甚至经常找理由不参加这样的会议。
有一天,李鸿章诳称头疼,不想参加早会,可曾国藩不依不饶,一次次派人来叫,说是“人不到齐不开饭”。李鸿章见老师真的生气了,慌忙披上衣服一路踉跄跑过去。坐下之后,曾国藩铁青着脸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吃完后,才冲着李鸿章扔下一句:“少荃!既入我幕,我有言相告,此处所尚,惟一诚字耳!”说完拔腿就走,李鸿章呆呆地站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