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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涧以为少康不过是酿酒而已,但是他未曾想过岂是酿酒而已,乃视救若命也未必是夸张。
震惊之下,却还是止不住选了一个雕着异样铠甲的青铜酒器,那器具上的铠甲……就跟脑子里一直回荡的影像不谋而合……
凑近去后,便发觉气味浓烈,丝毫不像那日他给自己喝下的桃花酒清醇,这酒……味道太烈,烈的让人热血沸腾。
于是,云涧便取下了塞子,凑了上去……
“你不能喝!”
忽的一声清越的嗓音响在耳边,云涧一阵心悸,转身便看见那人站在道口处,浅绿色的眸子闪过些异样情愫,应是可惜又或许是其他。
云涧放下了手里青铜壶具,转身低声道:“为什么?”
少康缓缓走近,云涧这才看清那人身上有些青色的污渍,染在月白色的衣裳上异常的醒目,他看见少康手上还沾有青色的泥状物体。
少康看着他似有些恍惚,但是一转头瞧见那酒水时,眼底的光芒将浅色的眸子印的发亮,他忽的做出了个不甚妥帖的比喻:自己或许远不及这酒窖的酒重要吧。
果然,那人真的说道:“你不合适喝这酒,千年陈酿,一朝饮尽,可醉上一世……”
少康此刻却不愿再待在着酒窖之内,诚然自父母双亡之后,除去师傅,便唯有少康待他十足十的好。
但是,若是以此比这酒还下了一级,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开心的。
思绪至此,便余下了浓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云涧有些迷惑,这等异样,头一次出现,却不得解脱。
他瞧着漫步在梨花丛里的少康,心里愈发的迷糊。
那人,从一开始的就无法对他生出一种厌恶,大抵是因为不相识,又或者说是因为……因为这里的景色让自己无法再去出父母之仇的事,因为那人的相助之恩,因为头一次吧。
云涧蹙了蹙眉,心底却是愈发的浮躁。
诚然第一次提出离去的时候,少康不予,虽说是因为身体尚未康复的缘故,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异样的欣喜。
非情感上的的挽留对付心有他想的客人自然是恰到好处。
只是没料到的是,原来有时候无奈不是因为离去,而是因为必须离去。
云涧对此处,忽然有些不舍了。
朝内的事情,他不是不懂,但是对那种已经病入膏肓的大宋来说,他却是不愿意再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他的父母被人肆意杀害,而杀人的人却是朝中重臣,这一切都让让感觉到极度的怨恨。
而这么一个地方,有花香,有酒水,清泉作陪,白云点缀……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美好的让他都想不愿再踏出一步。
他想,或许活下来的时候,再进来也是见不错的事情……
想的透彻之后,面对这少康云涧也觉得更加的好受。
于是,他放下了手里的竹简,那竹简是殿内的藏书,潇洒的小篆叙写的故事却诡谲离奇。
志怪话本他一向不喜。
殿内青铜柱上,墨色的烟雾若隐若现,绝丽美姬飘飘荡荡的停滞在那话本上方。迷迷茫茫的眼睛却是钉在那处竹简之上,精致的小篆字体旁边却是一道又一道奇奇怪怪的刻迹,细细一看可看的清像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祭文体。
美姬美眸一闪,嘴角轻轻的吐出一道晦暗不清的话:“纯狐,东夷部落人,以九尾为神……嫁与后羿……卒于……”
她念了几遍,眼神却是愈发的清晰,忽的停止不念,轻轻的道:“纯狐?不就是本宫吗……那后羿又是谁?主君又是谁?不对不对,主君还等着本宫……”
美姬思绪紊乱,神情癫狂,她想要仔细的回想起一切,却猛然发觉越发的凌乱。
什么东西被打散了,收不回了。
主君对她那么重要,可是她却想不起……只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印在自己的脑子了,即便是沉睡上千年也不曾消弭。
脑子里,那人一向是喜欢穿着黑色的衣裳,眉眼也总是紧紧的蹙着,不曾欢笑,不曾祥和,有的都是残酷的折磨着他人,或是鞭笞,或是铜烧,极尽残忍。
但是,他不会那样的对待自己。
纯狐柔柔一笑,散乱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肺腑处满是酸疼难耐的侵蚀感,她却笑得那样的开心。
沉睡千年,忘了自己的身份,却独独忘不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