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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过去,倒吸口冷气。小娟蟋缩着淌血的身子,紧闭着双眼,白纸般的脸泛着青色,一缕发紫的血淌出松弛的嘴角。
宝珠拼命地叫着,摇着她渐渐变凉、发僵的身躯。警长用手去摸小娟的口鼻,虽尚存一息,但绝无回生之望了。
小娟的眼皮微颤一下,但没有睁开,嘴唇一动便淌出鲜血,用极衰微的声音说:“妹……你来了……”她因创口巨痛而蹙起细眉,继续说:“画在……枯树洞…
…他来了。“”他?“宝珠反问,但立刻想起是鸿飞,忙说:”姐姐,鸿飞也来了!“
小娟想抬起手,被鸿飞连忙握住,大声地说:“小娟,我是鸿飞。是谁害的你!”
他是警长,懂得对临死者要首先问的话,唯恐待毙者一睹亲属便咽气身亡。
“刘十牌。”声音虽细弱,但警长听起却如震耳的大鼓,疾愤地喊:“小娟,我给你报仇!不打死刘十牌,誓不为人!”
小娟慢慢地睁开眼,看着宝珠,然后极艰难地将眸子移动,视线固定在东方鸿飞脸上,瞳孔内渐渐闪现出一线光明,她目光慢慢变得很深情、温柔和凄凉,喃喃地叫声“鸿飞哥”。
泪水从眼角滑落。警长的心在颤抖,感到小娟冰凉的小手把自己握出了汗。察看小娟伤口的宝珠,突然发现被鲜血浸得湿漉漉的内衣竟然是自己丈夫的,心一酸,扬脸把眼闭住,不让热泪滚出。
小娟僵硬的唇舌渐渐变软,像在自语般地叨念:“妹妹,别计较我……鸿飞做新郎时,换下的衬衣……我拿了……是纪念。”
“好姐姐,鸿飞也喜欢你!”宝珠喊着,又激动地对警长说:“你抱紧她,亲她,你不也是她的男人吗!”
坐在地上的东方鸿飞把小娟紧紧搂在怀里,心如刀绞,浑身热血如激越汹涌的浪潮,把一句话推出来:“娟妹,我也爱你!你是我的好妹妹!好妻子!”
小娟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潮,腮边呈出笑靥;含泪的双眼噙着满足的微笑,断断续续地说:“鸿飞哥,我要不死多好啊……
你真好。你要好好地看待宝珠,相爱白头……妹子也命苦……“她抬起颤巍巍的手去摸东方鸿飞的面颊、头发、耳朵,然后放在自己胸前,想去掏什么东西。宝珠跪在一旁,忙替她去办,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进去,在本是丈夫的内衣兜里,取出一缕缠绕着金戒指的青发,她明白了,送到小娟手上,说:”姐姐,你送给鸿飞吧。“东方鸿飞看着那缕乌亮的头发、折射昏昏日光的金戒指,不由得想起醍醐旅社中的情景,那时,小娟的狂情、柔情、深情,到今日都证实她是个忠诚、善良、纯洁的姑娘,内心一阵悲痛,泪珠落在小娟脸上。他俯下头,轻轻地吻着小娟的脸、眼睛和嘴唇……那两瓣玫瑰般的嘴唇枯萎、褪色了,小娟吐出最后一口气,轻松愉快地闭上眼睛。
天已透出蓝色,野雁在远处啼鸣。东方鸿飞一动不动地抱着小娟的身子,望着渐渐明亮起来的天际。宝珠双腿跪着如泥塑木雕,凝视小娟那张美丽、安详的脸,淌血的嘴角还噙着笑意。她用手帕去擦小娟唇边的血迹,轻轻地怕惊醒她甜美的梦……
警长站起身,说:“宝珠,小娟的后事怎么办?”宝珠好像从恶梦中醒来,神情麻木,没有吭声。
“宝珠。”警长终于冷静下来,“眼下有三件事要办。尽快地掩埋好小娟尸身,这事要瞒着母亲,年纪大了,禁不住惊吓和伤心。祝村不能再住下去了,如果刘十牌没有抢走画,势必还来,眼下还不是报仇的时候。我认得刘十牌,但死人里没有他。再有,那张画为安全起见,不能再带在身边了。”
“我想把画焚烧了,让它和姐姐一起去。”宝珠抿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冷冷地说:“我不稀罕它。这东西害过多少人?没有它,娟姐何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鸿飞哥,干我们这行当的,四方漂泊,无家可归,哪死哪埋。待咱们有了家,过几年来收拾娟姐的骨殖。”说着,掏出蓝宝石短刀就去挖地,她挖得飞快,像要把一切仇恨、悲愤都倾泻出来……
埋好吕小娟后,又做成暗记,宝珠半跪在地上发呆。趁这工夫,东方鸿飞把三具死尸都扔到滦河里,又消除地上的血迹。按小娟的指点,找到枯树,取出装有《八骏图》的竹简。
“宝珠,这是画。”他递过竹简。
宝珠接过竹简,看也不看地扔在脚下,问:“带洋火了吗?”
“没有。不能烧。”警长拣起竹简,神情凝重地说:“这张画是小娟,她的父母和整整一山寨的弟兄用命换回来的,哪能毁在你我之手?再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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