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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双方都是在你情我愿的心情下进行的,于啖鬼,只不过是他处处留情的又一次故事,而小喜儿,也从未曾妄想能够与啖鬼白头偕老,她觉得啖鬼并不是他们一类的人,能够相遇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种福分。
因为她知道他的一个秘密,只要当两人鱼水相悦时,他的指甲就会变成奇异的黑色,这个秘密只有她知道,她有时会悄悄地想,啖鬼也许是个妖怪吧!
啖鬼住在城中的道观中,他不事生产,只是偶然会替人捉鬼除妖挣一些钱来花用。但他总是用得太快,还没接到下一单生意前,就已经又变得一贫如洗。然而他捉鬼的技术却很高超,只要可以请到他,就必然会家宅安宁。
这一日,啖鬼如常地坐在小酒馆中,他面前的酒杯是已经泛黄的了,杯沿上还残留着一些来历不明的污垢。客人们都穿上了过冬的衣服,头上也都戴上了毛毡帽。
啖鬼仍然穿着那一身粗布的衣服,寒暑对他并无影响,无论冬夏,他都永远是同样的装束。
小酒馆门前挂着毛毡帘子,只要有客人进出,就会从帘子的缝隙里带入一股寒意。
啖鬼对于外面的世界全不在意,他已经喝了几壶酒了,有些微薰。
毛毡帘子又被掀开了,但这一次进来的人却有些不同。两个身着雪白锦裘的少年人走了进来。这两人长得极是秀美,身上的衣服也纤尘不沾,一看便知是出自大贵之家。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所有的酒客都直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人,只有啖鬼依然故我,似乎只对眼前的这个脏兮兮的酒杯感兴趣。
两个少年手中还提着一卷红地毯,一进来,便旁若无人地在地上铺起地毯,地毯从门口直铺到啖鬼面前,啖鬼却连看都未曾看上一眼,仿佛无论别人做些什么,都与他无关。
那少年铺好地毯,便恭恭敬敬地站在门旁,门帘掀起,又进来两个全身白衣的少女。少女长得极美,手中提了两个蓝子,蓝中放的都是一些干枯了的香花。少女将花洒在红地毯上,一时之间,整个小酒馆中忽然就象变成了春天一般,花香扑鼻。
福伯与小喜儿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声,大家都是明眼的人,一看这排场,就知道来的人必不是普通人。只怕是什么王公贵族,将军宰相之类的。
花洒好了,又进来一个白衣少年,手中拿着一只金漆的椅子,走到啖鬼的对面,将那只肮脏的长条板凳搬开,将金漆椅子放好。
复又进来两个少年,手中搬着一个金漆紫檀木的桌子,他们走到啖鬼面前,前面的少年,便将桌上的酒壶和酒杯拿了起来,另两个少年,将啖鬼面前的破桌子抬起来,放在旁边,将紫檀木桌子放好。少年复将酒壶和酒杯放回到啖鬼面前。
到了此时,啖鬼也未曾抬头看一眼。
一切布置妥当,酒馆的破帘子被高高地挑了起来,冷风一下子便冲了进来,许多客人都不由地打了个冷战。但此时,却没人敢说一句话,又不想离开,都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只见四匹雪白的大宛宝马拉着一辆紫檀木的马车走了过来,车帘上用金线绣着牡丹,让人一见就知道来人的身份不同一般。
马车停在小酒馆门前,车帘轻轻掀了起来,从车内伸出一只脚,那脚上着一只绣着荷花的丝履,无论是丝履或者是绣的荷花,都是上上之选。店中虽然都是老粗,看不出质地好坏,却也都不由地在心里喝了一声彩。便伸直了脖子,想看一看,这脚的主人是谁。
那脚踩在车辕上,脚的主人也终于现身出来,却原来不过是一个青衣的丫环。
虽然只是一个丫环,却已经生得眉目如画,雍容华贵,一般人家的小姐也没有这气派。
那丫环站在地上,放了一个绣凳在车前,才道:“夫人请出来吧!”
原来是个夫人,众人便都失去了些兴趣。
车窗又被掀了起来,这回才总算走出一个身着紫貂皮大袄的中年妇人。那妇人虽然年纪大了,却仍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一脚踏在地毯上,抬头看了一下小酒馆,脸上现出些许不悦之色。
“怎么是在这种地方?”
青衣丫环忙道:“早就请夫人不要自己来了,这种市井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叫人宣了进去得好。”
那夫人便道:“府中岂是寻常人能进去的?我总是要亲自来看看那人,若真使的,才敢让主子们知道。否则,你我都担不了这个责任。”
青衣丫环连忙低声称是。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