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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中文系能开出最多的课,却偏偏不开文秘、写作之类的实用课程,而开出一些古典文献选读、小说的艺术之类的非实用课程。其目标,号称是打好基础,提升素质,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任凭社会如何日趋功利,中文系的学生一般来说,还是能够把握好“有用”和“无用”的辩证关系。文科不够实用甚至没用是社会上广泛存在的偏见,多年来,由于党和国家领导人多出自清华、上海交大等理工科院校,人们对于北大这样占有文科优势的综合性大学在社会上的地位逐渐产生怀疑。然而,据《南方周末》统计,截至2007年5月底,拥有北大教育背景且在任的副省部级以上官员多达57人,远远超出清华出身的37人。昔日的“北大荒”,摇身一变为“北大帮”。这意味着更多文科背景的官员开始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文科无用论”可以休矣。
社会上长期存在的另一个对于北大人的偏见是认为北大人太“狂”,太独,不善于待人处世,与人合作。这种本质化的论断其实是相当浅薄无知的。凡是断言北大人如何如何的,都不可信。因为“未名湖是个海洋”,穿梭于校园里的几万学生,个个不同,在兼容并包的宽松气氛下,发展出多元并存的文化丰富性。社会上关注北大,常常拿北大说事,其实那不时发生的个案,未必就是北大的典型,不具有充当三段论前提的意义。包括对北大的各种宣传也是,多数来自所谓的校园精英,他们并不能代表同样生活于北大的“沉默的大多数”和“中国的脊梁”。
今年六月,在北大中文系的网页上突然看到系主任温儒敏教授致07届毕业生的一封公开信。信比较长,重点之一,便是提醒大家步入社会后不要过于“清高和任性”,要懂得必要的收敛和妥协。温老师固然是有感而发,外人就此批评北大却并无根据。从来没有任何组织或个人拿出可靠数据,证明北大的毕业生真的就比别校的“张扬”和“怪异”。北大人也是聪明人,要说他们连基本的人际关系都处理不好,其中又怎么可能有57人成为了副省部级以上高官?
认为北大人“狂傲”的人,很可能是无法懂得“傲气”和“傲骨”的区别。“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一百多年来的挨打和落后,对中华民族的自信心是一个重创,时至今日仍未复原;具体到微观层面,便是某一社会群体乃至个体的不自信。在这样的背景下,许多北大人的强烈自信和傲骨,在部分国人看来便成了眼中刺,心高气傲啦,狂啦,太自我啦,特立独行啦,不好合作啦,都成了莫须有的瑕疵。
然而,在我看来,怀有充分的自信正是北大人最可宝贵的品质。这种自信是由北大的独特历史传统和整体文化气氛熏陶出来的,名师云集,名流往来,藏书巨富,都是构成这种校园文化气氛的因素。在北大,只要一个人有所追求,他就能够感觉得到某种“精神的魅力”,寻找得到必要的丰富资源,海纳百川,将其化入自己的灵魂,并在潜移默化间获得某种沉稳而恢弘的气度。
归根到底,北大能够馈赠给它的子民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的硕士导师曹文轩先生曾经写过一篇《背景》,标题的两个字便说明了一切:北大作为一个巨大的背景,给予北大学者特殊身份,成为他们的无形资产,使其感到富有,收获自信与勇气。作为从北大走出的一名普通学生,我愿意用另外两个字表达北大对于我的意义:底气。对于多数北大学生,我想这个词也是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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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桂新:底气(5)
六
2006年,在离开北大四年后,我放弃了重回母校攻读博士的机会,南下香港求学。过去一年来,常常思念北大。由于有了新的参照,更加认识到北大某些方面的可贵,以及它在个人精神建构中不可替代的地位,同时对它的一些弊端也看得更为清楚。北大从来不是完美的,尽管它在中国几乎是一个神话。当局者迷,有一部分师生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仍陶醉于“北大真大”的快感中。固然,相对于一般高校,北大风气更好,进取心更强,但如看不到它的种种局限,或者虽然看到却迟迟不干实事去解决,对于北大未来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有时听到外人说,幸亏还有个北大,北大人就不会怎样怎样,北大就不会有什么什么问题,感到很欣慰。但有时也听到本校的老师说,中国未来的命运很大程度上就系于北大一身了,只要北大不倒,中国就有希望。这种坐井观天的自大狂言论,又让人很悲哀。
真正的北大人还是应当更清醒些。不要有那么强的优越感。不卑不亢永远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