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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纱向工头道谢,露出妩媚的胜利微笑,然后接着回答刚才未竟的问题,偏脸对伟风道:
“噢不!我可没办法去驾驭这些机器!我了解这边工作的一点细节,就和我可以走进工厂里面来的理由是一样的,那就是我和这里的厂长上过床!”
“你真爱开玩笑!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这里哪有什么厂长?他在哪里?”
伟风胡乱回答,发觉自己竟然有些吃醋又有些惶恐,他不愿意承认她竟然是这么随便又这么淫荡!
偏偏花纱又轻笑着说:
“我骗你做什么?我还可以告诉你,这个厂长先生托这批娘子军的福拿到了发包商给他的头金,到澳门豪赌去了!要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刚刚那两个工头!”
“这──”
伟风毕竟年轻,招架不住这团神秘迷雾的精练功力,他根本无计以对,花纱见他溃不成军,故意又问:
“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僵硬?生气啦?”
“哼,我干什么生气?应该说被你的见多识广慑服了!”
他说得有些不甘心,但不能否认对眼前的景观,眼前的花纱感到更深刻的好奇。
“好玩!好玩!”
花纱很得意,领着他在女工的工作�间穿梭,看她很熟练地把口袋针到外套上去。
“这是什么东西?”
伟风看见了一张钉在木板墙面的巨型时装海报,海报的四个角用图针死死压住,在四壁陡然的厂房里明显抢眼形状如同学校教室内挂着的伟人肖像,或者居家客厅供奉的神明佛像那么超然、神圣、令人肃然起敬,更准确地说,它简直就是用来供女工们膜拜颂祷的牌位似的!
海报上亭亭玉立站着一个肢骨亭匀,美貌如花的模特儿,穿着一套纯黑丝质长裤套装,足登四吋高跟鞋,背后是布置得极尽华丽能事的房间,照片中的每一细节都是金钱、富裕、美丽、时尚、摩登、奢华的宣言!
袁伟风被其中的美女华服吸引住了,不禁贴近身去痴痴细看。
“这是谁?这是什么东西?”
他喃喃自语又说了一遍。靠他最近的一个女人边踩缝纫机边告诉他:
“这是卫蓝霞的衣服,卫蓝霞的时装海报!她给我们很高的代工价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也是很多女人疯狂崇拜的偶像,她不做男人的衣服,难怪你不知道!”
“卫蓝霞?”
袁伟风咕哝地重复念着这三个字,同时也在巨型海报的右下方看到“卫蓝霞”三个字的篆书印章,台湾的许多设计师都喜欢把自己的名字刻个豪迈气派的大图章盖钉衣服上面让她(或他)的信徒穿着到处走,卫蓝霞无疑也是其中一个!
“卫蓝霞!我知道这个品牌,我未婚妻连她的吊牌和标签都当宝贝一样收藏!”
袁伟风一副恍然大悟、他乡遇故知的表情。缝纫机的声音很吵,但花纱还是听得出他的亢奋和激动。
“你也欣赏卫蓝霞?”
她睨着他问。
“欣赏?嗯,我欣赏她的衣服、她的模特儿!”
他兴致勃勃地说,又盯着画中人的脸庞一会儿,问问花纱,又问问女工:
“这个模特儿是谁?她非常漂亮!”
花纱没有搭理,女工哼嗤一句:
“谁知道什么模特儿?我们只认卫蓝霞!反正她绝对不会是卫蓝霞!”
言词中,尽是对卫蓝霞(或者对钞票)的一片忠心耿耿。
走下了大扶梯,他们看到一幢又一幢类似的房子,类似的工厂。许许多多的名牌,就在这里钉口袋,加垫肩、绣珠花、缝领子、接袖子,并成一套一套城市中时髦小姐趋之若鹜的超高价位服饰。
“你在想什么?卫蓝霞?还是我?”
她看他心神不宁,捏捏他的手,促狭地问。
他只是�媚地回答:
“都有,都有……你说说看,为什么那个女工一口咬定,那个模特儿不是卫蓝霞本人?如果她也是年轻貌美,为什么她不能自己出来做宣传、打广告?”
“你问得好!答案就在里面!因为女性时装设计师都是又老又丑而且爱作怪,虽然她们也爱穿一身黑!”
花纱告诉他。他点着头:
“我想也是这样!就拿你来说吧,你可能是一个模特儿,但绝对不会是一个设计师!那个模特儿真漂亮!和你一样漂亮!”
他还在沉醉,还在赞叹。
“你想和她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