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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
或许因为得位不正,他登极后纳言兼听,极少动怒。可当年爹爹是靠了毒死前朝三子夺位,而所谓体弱病卒,下诏让贤,不过一个幌子。后来的仁慈儒雅,通通是用来骗天下人的,追根溯源,父亲是个武将,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武将。因此底下的大臣命妇无不噤若寒蝉,挑起话头的张氏更是面色如土。
我汗毛倒竖,忧心如捣。眨眼间,却见大哥不识时务地抢到前面,说了句:“父皇恕罪,儿臣不想娶王妃。”我脑中一炸,心想他不要命了不成?脚下一抬,便欲向前奔去,却叫人死死拉住。
大热的天,娘的手还是冰的,瘦得硌人,抓得青筋暴起,还是没多大力气。我微愣,一下便挣开了,一个踉跄摔了出去,不敢往回看。连滚带爬跪到了大哥身旁,拉他一起磕头。
父皇唇线紧抿,鼻翼微抖,手指着地上的大哥,久久讲不出话来。可瞳中却有一朵炽火,将两眼烧得通红,仿佛谁再触一下,便要从里头流出热脓来,烫破那张君子皮相,让触逆鳞之人浴血焚身。
我怎么会以为能瞒得过他?
他定是早就晓得,一直不肯说穿,就是要等刚刚那个机会,好逼大哥成婚,止了悠悠之口,全大家脸面。
我浑身汗湿,手足发僵,仿若当年闯了鲲鹏阁,也是这样,魂飞胆裂,大气不敢喘一口。当年的他,或许还会怜我的天真,可如今,他已成帝王,而我也没了在朝堂大哭出声的勇气。
如今只能先行缓兵之计,可数种借口在心中转了又转,却不敢轻易出口。这次败了,就等同我的一面大旗倒了,几年的努力便将付诸东流,一切又会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冬天,那个彷徨无助的时刻。
我是该再装一次神棍,骗大家说他不宜早婚?还是说他心怀大志,决心先作出一番功业?就怕前计一用再用,会惹人疑心;而后一说法,我觑着他的呆相,顶多就属贤良宽厚,连我都不信的说辞,如何取信他人?但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便越不利。
我看父皇忍无可忍,正要摔杯,忽然一个激灵,冲口而出:“父皇容禀,这都是女儿的错。是昭儿看二哥成亲后,不如往日般爱护我,对大皇子埋怨了两句,这本是句玩笑话,却让大哥当了真,起誓说要看妹妹有了归宿,才肯娶妻生子。大皇子孝悌仁爱,体恤弟妹,求父皇万莫要因此加罪于他。”
我派的臣工连忙附和,反求嘉奖大哥,不少中立的人见父皇神色稍霁,也暗自松了口气。二哥笑容可掬,也开口附议。谁知他转过头来又问:“算起来,妹妹也该及笄了吧?”
我猜不出他的用意,只好应道:“过了年便到十五。”
如此轮番对答,终算扯开了话题,见父皇虽眉头纠结,却摆了手。我忧心忡忡地往回走,忍不住往二哥一边看去,见他正和二爷党的几个礼官低声讨论,时而相视而笑,明明正常的很,我心里却不安。摊手一看,已是满掌汗潮,像刚抓了把碎冰,兹溜溜融在手心,弄得巴掌凉飕飕,又滑腻腻,抓不住一丝头绪。
转头,一眼瞥见母亲的位置空了,萧长谣立于一旁,定定望着我,神色担忧。让我想起旧院门前的梧桐,一夜秋雨醒来,只见长干挺拔,凄身独守,光了一树枝头。仿若是生出来便在这里等着,也不说话,只是悄悄地,无望的等着什么。
脑中闪过千般念头,才慢慢的踱了过去,先是问了母亲,他表示无碍,正于内堂休憩。我放下心,却还是暗道母亲身体每况愈下,见他愁眉不展,强笑道:“放心吧,他们害不死我。”
“我知道你能干,从来就是知道的,勇往直前,决不回头。”他顿了好久,才又重复了一遍“决不回头。”
我见他呆呆站定,没有落座的意思,便笑嘻嘻道:“我去看看母亲,有事帮我对付一下”一边拍他的肩“我知道这次是鲁莽了,不过幸好逃过一劫。”
他跟着走了几步,刚到殿柱后面,忽然拉停我,硬要说:“你不知道。”我觉得奇怪,可也不愿与他大庭广众的较劲,连连点头道:“好,我不懂,那你和我一同过去,边走边慢说教吧。”
蹑手蹑脚出了前厅,两人却一路无言。这二爷府我不熟,走到一半,才发觉自己迷了路。想他也不曾来过,没问他,便沿来路返回,找人带路。他却突然不走了,牢牢拉住我:“你怎么不问我路?”
我哼了声:“这我当妹妹的都没找到路,你还能比我清楚?”
他神色忧伤,嘴角嚅动:“看!你不晓得的,多少年了,你还是不晓得。”
“你今天怎么了?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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