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第2/4 页)
”廷秀道:“只为爹爹被陷,终日奔走,不曾十分读书,功课甚少。”王员外怒道:“当初指望你读书有些好处,故此不计贫富,养你为子,又聘你为婿。那知你家是个不良之人,做下这般勾当,玷辱我家。你这畜生,又不学好,乘我出外,终日游荡嫖赌,被人取笑!我的女儿从小娇养起来,若嫁你恁样无籍,有甚出头日子!这里不是你安身之处,快快出门,饶你一顿孤拐。若再迟延,我就要打了。”那些童仆,看见家主盘问这事,恐怕叫来对证,都四散走开。
廷秀见丈人忽地心变,心中苦楚,哭倒在地道:“孩儿父子蒙爹爹大恩,正图报效,不幸被人诬陷,悬望爹爹归家救拔。不知何人嗔怪孩儿,搬斗是非,离间我父子。孩儿倘有不到之处,但凭责罚,死而无怨。若要孩儿出门,这是断然不去!”一头说,一头哭,好不凄惨。赵昂恐丈人回心转来,便衬道:“三官,只是你不该这样没正经,如今哭也迟了。”廷秀道:“我何尝干这等勾当,却从空生造!”赵昂道:“这话一发差了。那个与你有仇,造言谤你?况岳父又不是肯听是非的。必定做下一遭两次,露人眼目。如今岳父察听的实,方才着恼,怎么反归怨别人?”廷秀道:“有那个看见的,须叫他来对证!”王员外骂道:“畜生!若要不知,除非不为。你在外胡行,那个不晓得,尚要抵赖。”便抢过一根棒子,劈头就打道:“畜生,还不快走!”廷秀反向前抱住痛哭道:“爹爹,就打死也决不去的。”赵昂急忙扯问道:“三官,岳父是这样执性的,你且依他暂去,待气平了,少不得又要想你,那时却不原是父子翁婿。如今正在气恼上,你便哭死,料必不听。”
廷秀见丈人声势凶狠,赵昂又从旁尖言冷语帮扶,心中明白是他撺掇,料道安身不住,乃道:“既如此,待我拜谢了母亲去罢。”王员外那里肯容,连先生也不许他见。赵昂推着廷秀背上,往外面走,道:“三官,你怎么恁样不识气,只要见岳母做甚?”将他推出大门而去,正是:人情若比初相识,到底终无怨恨心。
且说徐氏在里面听得堂中喧嚷哭泣,只道王员外打小厮们,那里想到廷秀身上,故此不在其意。童仆们也没一个露些声息。到午后闻得先生也打发去了,心中有些疑惑,问众家人,都推不知。至晚,王员外进房,询问其故,才晓得廷秀被人搬了是非赶逐去了。徐氏再三与他分解,劝员外原收留回来。怎奈王员外被谗言蛊惑,立意不肯,反道徐氏护短。
那玉姐心如刀割,又不敢在爹妈面前明言,只好背地里啼哭。
徐氏放心不下,几遍私自差人去请他来见。那些童仆与赵昂通是一路,只推寻访不着。
按下徐氏母子,且说廷秀离了王家,心中又苦又恼,不顾高低,乱撞回来。只见文秀正在门首,问道:“哥哥如何又走转来?”廷秀气塞咽喉,那里答得出半个字儿。文秀道:“哥哥因甚气得这般模样?”廷秀停了一回,方将上项事,说与兄弟。文秀道:“世态炎凉,自来如此,不足为异。只是王员外平昔待我父子何等破格,今才到家,蓦地生起事端。赵昂又在旁帮扶,必然都是他的缘故。如今且莫与母亲说知,恐晓得了,愈加烦恼。”廷秀道:“贤弟之言甚是。”次日,来到牢中,看觑父亲。那时张权亏了种义,棒疮已好,身体如旧。
廷秀也将其事哭诉。张权闻得,嗟叹王员外有始无终。种义便道:“恁般说起来,莫不你的事情,也是赵昂所为?”张权道:“我与他素无仇隙,恐没这事!”廷秀道:“只有定亲时,闻得他夫妻说我家是木匠,阻当岳父不要赘我。岳父不听,反受了一场抢白。或者这个缘故上起的。”种义道:“这样说,自然是他了。如今且不要管是与不是,目下新按院将到镇江,小官人可央人写张状子去告。只说赵昂将银买嘱捕人强盗,故此扳害。待他们自去分辨。若果然是他陷害,动起刑具,少不得内中有人招称出来。若不是时,也没甚大害。”张权父子连声道是。廷秀作别出监。兄弟商议停当,央人写下状词,要往镇江去告状。
常言道:“机不密,祸先行。”这样事体,只宜悄然商议。
那张权是个老实头,不曾经历事体的;种义又是粗直之人,说话全不照管,早被一个禁子听见。这禁子与杨洪乃是姑舅弟兄,闻此消息,飞风便去报知。杨洪听得,吃了一吓,连忙来寻赵昂商议。走到王员外门首,不敢直入。见个小厮进去,央他传报说:“有府前姓杨的,要寻赵相公说话。”赵昂料是杨洪,即便出来相见,问道:“杨兄有甚话说?”杨洪扯到一个僻静所在,将“张廷秀已晓得你我害他,即日要往按院去告状。倘若准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