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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就一直在医院照顾。后来结了婚,他妈跟着他爸留在当地。夫妻俩本来不想靠裘兵姥爷的关系,但伤残军人的安置从来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情况报上去却迟迟得不到应有的优抚待遇。那时裘兵刚出生,为了孩子他们不得不依靠家里,去了东北,他爸就在老丈人安排下到某协会任个闲职。
裘兵平时的话不多,这些事都是断断续续了解到的,张昭觉得裘兵父母这一辈子,纠缠的也不只报恩这么简单,生活里有太多难言的事,能够讲出来的,都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正因为长在这样的家庭,才会造就裘兵这种性格吧,看过太多父母之间的无奈,所以他不轻易许诺,在他还没有能力承担的时候,即使是对自己喜欢的女孩。
张昭问他:“你又不想留部队,画画也养活不了你,毕业之后打算怎么办啊?”
裘兵不说话,一杆拉偏了,球飞出去,落在刚上楼一人脚边。朱颜捡起球看着张昭,“真巧,张排长,又在这碰上了!”她旁边的人不是孙伟,换了个男的。张昭拿回球放在台上,俯下身瞄底袋,说着:“不巧不巧,我们马上就撤了。”
裘兵看他瞄了半天不出杆,问他:“你等什么呢?”
“我有点晕。”他直起身子站了两秒,再弯下腰的时候,又觉得耳朵里嗡嗡响,头晕恶心,他把杆撂一边,撑着台子沿站了一会,“不玩了,我得回去。”
裘兵看他脸都白了,说:“你先坐会吧,你这样走得了么?”
张昭扶着墙往楼下走,“我想吐。”
医院里,大夫拿着脑CT图看了一会,又看看眼前的年轻人,问:“什么时候出的事呀?打架让砖头拍了?”
张昭说:“我看着那么不像好人啊?上上礼拜我们演习时候,被什么砸了一下,当时喷了点好得快,也没觉出毛病,就今天犯头晕恶心。”他笑着问大夫:“我没什么大事吧?”
大夫说:“也不算大事,你要是当时就来,现在淤血都应该消了。让你拖拖的,现在有个小血肿。”
张昭摸摸自己后脑,“那现在还能下去吗?用做手术吗?”
大夫说:“开颅”
“还得开颅?!”张昭吓得跳起来。
“也没必要啊。吃点活血化瘀药,这一个礼拜别做剧烈运动了,给你开个假条,好好养养。”
张昭坐回椅子上,“好么,您这大喘气喘的,没吓死我!”
大夫说:“我建议你去耳鼻喉科查查,做个电测听,这淤血位置离听神经很近。”
第二十六章
周一下午张昭请了假去医院,在耳鼻喉科做电测听,结果显示他右耳的高频音听力显着下降。大夫说他之前觉得头晕恶心可能是脑内淤血引起的,但是并没有压迫到听神经,听力受损的主要原因是鼓膜紧张部位穿孔,这是由于当时离炸点太近造成的,那之后没有及时到医院治疗,也没妥善护理,感染发炎了,致使穿孔进一步扩大。
张昭问大夫:“我还有救么?”
耳鼻喉科是个小年轻女大夫,说:“你现在耳朵里发炎呢,等炎症消了做个鼓膜修补术。淤血虽然没压迫到神经,但也是个事,要消不了就得想别的办法。”
“给我开瓢啊?”
小大夫一笑,“瞧给你吓得,你这连一厘米都不到,吃吃药就消了。再说了,手榴弹爆炸你都不怕,还怕开瓢?”
“我怎不怕呀?我兔子胆儿,放鞭炮都害怕。”
“行了吧你。”大夫一边填单子一边问,“外面那是你女朋友吗?探好几回头了。”
张昭回头没看见人,“是病人吧,我没女朋友。”
大夫看他一眼,“挺能贫的,还能没女朋友?”
张昭嘿嘿一笑没说话。大夫撕了单子给他,“都是消炎药,平时自己注意点,耳朵里别进水,别用力擤鼻涕,下礼拜一回来复查。”
“谢谢您了!”拿着单子出了耳鼻喉科,一出门,看朱颜站在门口。“你来看什么呀?”他随口问道,心想难道刚才大夫说探好几回头那个人是她?
“看你呀。”朱颜说得理所当然。
张昭拿着单子往划价处走,“我有什么好看的,俩肩膀驮一脑袋,大马路上走的全是这标配。”
排队划价的时候朱颜站在他旁边,张昭看看她说:“您该哪玩哪玩去行吗?你跟着我干嘛呀?”
朱颜说:“我怕你跟昨天在台球厅里似的,晕过去多丢人现眼啊。”
“谁晕过去了?你别给我胡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