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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浮祝,你开甚么玩笑,你在逼我坏自己的规矩?」
你是个有规矩的人吗……
温浮祝有点无奈,常欢清醒的时候断不会这么和自己说话的……说不定便是在燕子楼旧址这里又惹得他睹物思旧友,心情有些不好、又酗了酒……实在有点沟通不便……
「常欢。」温浮祝调子更柔一层,「你听话,先陪我回北边一趟,我处理完事情,就立即陪你再回来好吗?」
「你又不怕秦娘谭谌他们都在等我们了。」
「我是不想毁诺,但你若执意赴约,不带上我便是了。」温浮祝也慢慢起身,轻声续道,「我若是处理完了事情,我也尽可能早点赶回来找你。」
谢常欢扶着门框站了会儿,压下喉头这股子想吐的劲头,这才稍微找着点勇气回过头去,「温浮祝,我难受。」
「嗯?」
「我恶心的难受。」
酒喝多了吗……早就告诉过他多少遍了不要酗酒,近些年虽然瞧见他有戒酒的架势了,倒不知今次又是犯了甚么抽。
温浮祝刚想往前走几步把他拉回房间里,算了等明天他醒酒了再说吧,眼下不能跟个醉了酒的疯子说话,无疑给自己找麻烦上身。
刚往前迈了没一步就看到谢常欢猛摆手,「你别靠过来。」
你一过来我他妈更难受了。
我现在看见你我恶心的难受。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甩不脱刚才那一幕,谢常欢不知怎么了,忽然就有点憋屈,眼眶也慢慢瞪他瞪红了。
温浮祝心里也『咯噔』一下,心说莫非是他知道了自己曾对燕子楼伸出过黑手?但是那件事至今都只是谣传是『羽鸦』做的罢了,外界拿不了准,更多的便是当初故意以讹传讹,讹上了朝廷的成分更多。老百姓自己心里有个数,江湖人自己脸上又有个嘴,他温浮祝知道自己不会露甚么马脚便成了。
不管怎么说,便是当初没谢常欢引见,温浮祝便也早就盯上了燕子楼。
一开始只不过是在那偌大又寂寥的宫殿呆的闲透了,掷暗器一样的往外弹着信笺,随手拈过探子递来的写有这个名字的纸笺时,却是一愣。
燕子楼回?燕子楼?
外界往往喊它燕子楼的比较多,可那时候『纸烟』却给了另一个答案:
燕子楼回。
这个回字既多余,又取得妙。
想当初他还和芷烟笑言,「莫不是取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意思罢。」
「如若是呢?」
「如若是的话,怕就不是一家单纯的酒馆了。」
隗昇立的好好的呢,你又能是谁家的王谢巢中燕啊?
一个字便引起了温浮祝的疑虑,一下子便也成功的勾起温浮祝的纠察之心——他那时候,真的太想太想脱离隗昇去找个好去处休息一下了。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反叛之心,他也定要一锅闷,才可免绝后患之忧好给自己偷个半年闲。
却没想到,这闲是七八年后才可偷的、燕子楼也因了谢常欢,多存了几载春秋。
有时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二十多年因果一轮转,面临着如今再度飘摇的隗昇,温浮祝才深觉自己十多年前那一举动,当真错的无可再错。
顾生骂自己是骂的对的,当时自己哪怕肯听他一句劝也好。
可自己……倒是先把他气走了的。
又试问这么多年来,顾生当真做过甚么对不起隗昇,抑或对得起隗昇的事吗?温浮祝无法去想,同样,他也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没资格说顾生甚么的。
现在唯一能求的,便是顾生千万别反叛了,但愿还是同他们的心拴在一起。
可自己十多年前的那一举呢?就不会让顾生怀疑……自己是叛了的么?
「常欢……」
温浮祝忍不住又开口唤了他一声,这种事若是也能随随便便就被发现,那他直接告老请辞便好了,还做甚么谋士,故而此刻又找着了点底,绝不会是因那件事露馅,眼下还是赶紧把谢常欢弄床上去,他再去和江墨想想其他办法才行。
谢常欢现下越看见温浮祝心越乱,想骂出口,想质问出口,可又怕一出口甚么都没了,索性又猛的挥了挥手,「你快走你快走,我想睡觉了。」
「好,我扶你过去。」
「不用,我能找着床,我没喝多,你赶紧出去吧。」
温浮祝愣了愣,也没多说别的,只闷声不响的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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