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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反了。”医师的表情莫名地悲伤起来。“她是我的妄想人格,我是受到压抑的自我。不过,这方面你才是专家吧。我们被逮捕后,麻烦你仔细诊断看看。”
男子的眼神愈发锐利。 棒槌学堂·出品
与医师谈话时,他的眼光也没有离开过我。我本想一旦他看向站在冰箱旁边的医师,我就趁机猛扑过去,但他十分谨慎。
“你好像洞察了一切。”男子低声说。
“一切谈不上。”医师耸耸肩:“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也不知道你的住址,只知道你是警察,是与剪刀男系列案件密切相关的人。因此,我便设想可能是专司犯罪描绘的负责人,不过我不知道警视厅是怎么称呼的。”
“犯罪心理分析官。也有人用神经科医生这种令人不快的叫法。”
“sai是心理学的简称吗?”
“不是,是精神分析的简称。”
“日本人的一大爱好就是什么都要用成语和简称。你知道吗?那些女高中生好像把skeleton rock叫做sukeroku。”医师浮出嘲弄的笑容:“连刑警们也喜欢用隐语吧?”
“只有普通组那帮家伙才会想用隐语。”男子回以微笑。
为什么这两人会好似老朋友一般亲密交谈?也该为举着手等在这里的我着想一下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凶手?”男子问。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医师的神情宛如淘气的孩子:“从发现樽宫由纪子尸体的时候开始。”
“你说什么?”男子禁不住大叫起来。
我也想这么大叫。你说什么?
“你为了逃避杀害樽宫由纪子的罪行,决定伪装成剪刀男作案。因此,你用塑料绳把她绞杀后,又用剪刀插入喉咙。你的伪装工作十分出色,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剪刀男下的手。毕竟发现尸体时,连知夏自己都觉得无懈可击,认为这一定是剪刀男杀的人。”
医师扬声笑起来。“但是你干得完美过头了!真正的凶手究竟是从哪得知剪刀男作案的细节的?研究wide show的录像吗?不是。Wide show报道的几乎都只是传闻和猜测而已,瞎扯淡的东西横行无阻。另外报纸和周刊杂志也没有登载过如此详细的情节。那么,真凶是能够获取警方情报的报界人士吗?也不是。来我们这里采访的杂志记者也对子虚乌有的‘某种性侵犯’深感兴趣。”
医师用圆珠笔尖搔着太阳穴:“警方根本不可能把如此详细的情报透露给媒体。如果这么做,就无法区别真正的剪刀男和模仿犯了。此外,为了找到剪刀男的嫌疑犯,必须事先保留只有真正的剪刀男才可能知道的情报,因此,剪刀男作案的核心部分应该属于绝密情报。在这种情况下,警方很可能有意识地隐瞒被害者是否受到性侵犯的情况。”
“你说得没错。”男子神情苦涩地答说。“关于是否存在性侵犯这一点,我们在面对媒体时一直采取含糊其词的态度,那是锁定剪刀男的决定性证据。”
“果然如此。既然这样,为什么真凶没想到要伪装‘某种性侵犯’呢?即使不知道那‘某种性侵犯’是什么行为,至少也会想到把裙子撩起来吧。然而樽宫由纪子衣装整齐,纹丝不乱。这意味着什么?答案只有一个。凶手深知所谓‘某种性侵犯’根本就不存在。凶手是个有能力知晓剪刀男案件实际情况的人,换言之,是警方内部的人员。”
医师目不转睛地盯着男子的后脑勺:“要推理出上述情况是很容易的,但要找出真正的凶手就相当艰难了。幸运的是,我们在学艺大学车站前的快餐店里目击过与樽宫由纪子见面的谜样男子,倘若此人是警方内部的人员,那八成就是真正的凶手了。但我不可能跑去警察厅说,请让我看看剪刀男案件全体搜查员的正面半身照片。这真是束手无策。”
医师就如他所说的,举起双手。
“但是我拥有能把你钓出来的鱼钩,就是她抛到公园树林里的另一把剪刀。”
男子皱起了眉头。
“你所不知道的,另一把剪刀。”
医生的笑意更深了。 棒槌学堂·出品
“那把谜样剪刀在你完美的伪装工作里横插了一脚,当你知道现场发现另外一把剪刀时,必定十分懊恼。为什么现场会留下这么一把剪刀?而且还不是一把普通剪刀,是被剪刀男磨尖了的剪刀。这把剪刀扎在你的心里,就如同梗在喉咙的鱼刺,只怕连夜里都睡不着觉。我说的有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