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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威武又宏伟的阵容,在碧玉似的海上航行着,遇上好风的时候,快得像在海上飞一样,但遇上暴风雨时,也可怕得难以想象,有如天摇地动一般。
这些是她连作梦也梦不出来的情况,却亲身体会到天底下最浩荡的气势。
花好好从没坐过船,小时候跟着爹娘到山脚赶集,只见过在江上划的舟,哪知道海船这么大、海上的生活是这么特别新鲜。
而她搭的海翔号是龙族战船队之一——雷龙队的帅船,由于沿海地区倭寇为患,所以龙族派了十来只战船,负责护送从东北到江南的官船。
听船上的人们说,海翔号威名远播,加上海上生活的人们无人不知龙大小姐及岳大爷的用兵如神,所以这段时间,也没见有什么倭船敢来侵犯,顺利地南下,而气候也一天比一天暖和了起来。
只是很奇怪,官船靠岸之时,龙家的船只在远方停泊,鲜少靠岸——海上和船上的事稀奇古怪,这也只是其中一件。
而再过五日,就要到江苏太仓,等护送官船到浏家港,这趟差事就算结束,战船队会继续南下,回到龙族的泷港。
撇开第一眼凶恶的印象,海翔号上的海上男儿个个豪迈,虽然粗枝大叶但都是好心的哥哥叔叔伯伯们。
知道花好好的身世可怜,每个人都像看顾娃儿一样疼她,若她不说,他们全不知道她已是十九岁的姑娘了。
知道她的年纪之后,彪形大汉们总是会打量打量她娇小的身子,再回头看看比她小四岁的龙大小姐和殷姑娘,不知为了什么,都诡异地摇摇头,然后把能吃的食物都拿来喂她。
连船上掌管伙食、舞菜刀舞得虎虎生风、不苟言笑的独臂羊大叔,都会特别帮她多熬碗汤补身。
镇日吃吃睡睡,岳权不让她碰船上的活儿,除了伤好得快,近来她终于也胖了些。
在这平静富足、人人和气,充满未知、新奇事物的生活中,花好好还是烦恼不断。
原因之一是她不知去向的弟妹,原因之二是正在大海中渔猎的男人。
不远的前方便是船队,海翔号押后徐行,可是海员过半数都不在船上,而在大海中悠游着,像鱼儿一样自由嬉戏着,在阳光下耀眼无比。
看着看着,让不懂水性的花好好十分羡慕。
不知是谁提议,今儿个想吃鸡汤川海蚌,所以只要有空的人,衣服也没脱地就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海,比赛谁抓得多去了。
岳权也不例外,精壮的身子在海浪中徜徉,碗口一样粗的臂膀划着水,有力的脚打着水花,深吸一口气,利落向下一潜,过不了多久,便捧着大把的海贝和鲜鱼出水,韧实腰际上挂的网子里满是新鲜渔货。
身上的薄衫贴着身,湿淋淋的发在海中浮扬,英俊噙笑的脸庞在破碎的浪花间浮现,不像平常掌舵的严肃,感觉好亲切,也让她醺醺然的。
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吃不惯海味,老觉得那腥鲜过了头,尝了口再吃别的食物,便什么味儿都没有了。
可是看着岳权亲手捞取的鱼贝,她竟然也不明不白地嘴馋了起来。
这种感觉其实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打从醒来,他便是最最照顾她的人,船上的空间不大,船员们都睡大通铺,连那两个娇贵的千金大小姐也睡同一间房的上下铺,但他却好心地让她睡他的床,自个儿在地板打地铺。
龙大小姐虽是船队的主子,但没看她做什么活儿,顶多是和岳权研究一张又一张她也看不懂的图,反倒是岳权,才是船上的正经头儿。
船老大是要从早忙到晚的,但是他把她的事儿看得重,总不忘了她。
不像她的叔叔,拿了她赚的铜钱,便忘了她的存在!
每次神仙大夫帮她换药,岳权总是瞪着他,不让他弄疼她、吓唬她;半夜里她疼了,他就端药让她吃;知道她习惯吃面,便请羊大叔在煮白米饭之余,揉点面给她吃;一些姑娘家难以启口的事儿,他也会去唤殷小玄来帮忙她。
从她上了船后,虽走不稳却没再摔着过,虽睡不稳却没再作过恶梦。
虽然她已经许了人了,也知道岳权只是因为可怜她,才这么照顾她,但有人对她这么好,她还是好感动,觉得这里像是极乐世界。
岳权对她的好,更让她想起爹娘。
小时候有一年冬天她出痘,全身痒得很,加上发烧嘴里也淡得很,家里烧着火盆,炕下煨着柴薪,娘亲却是抱着她,拿小布袋装雪,帮她压痘子止痒,而爹则冒着风雪,去找埋在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