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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惟的房间门没有关严,从门缝中透出落地灯的光来。屋内很静,邵与阳轻轻推开门,一步一步朝里走去。
季惟穿着睡衣,腰间枕着一个枕头,斜靠在床头睡着了。他两条修长的腿垂到了床边的地上,手臂无意识地挨着身后的枕头。季惟的手机就放在他的手边,无声地向邵与阳诉说着,它的主人曾经在床头靠坐着等过他的回音,直到自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邵与阳走近床头,细细地凝视起这个操纵着自己喜怒哀乐的人。他看上去那样好看,眉头却没有完全舒展开,像是有什么心事。
离床头不远的桌前,抽屉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没有关严,正是那个季惟从来没有当着邵与阳的面打开过的抽屉。
邵与阳动作小心地拉开,在看见抽屉里的东西时怔住了。
里面的东西不止一件,邵与阳却碰巧全都认识。
卡住抽屉口的是巴曼岛集市买来的那顶草帽的帽沿,连邵与阳都不记得这顶帽子什么时候被季惟拿了去。帽子的尺寸收进这个抽屉有些勉强了,但季惟不愿意折它,所以还是一整顶直接放了进去。
拿开帽子,下面有个显眼的黑色丝绒戒指盒,正是之前他偷偷放在季惟房间的那个。盒子是当时随着戒指一同买来的,邵与阳还记得那开关处有些玄机,用丝绒线缠了几道,打开颇费点功夫,此时那线却并没有缠在卡扣上,像是刚被谁打开过,又或者由于盒子的主子时常会打开它,因此干脆不费事缠好。盒子里,季惟的戒指仍牢牢地被链子穿着,并没有跑到哪里去。
还有一样东西被压在了戒指盒下面。邵与阳拿起来一看,是一张被平整地粘在厚画纸上的纸条,上面是自己的字迹。没错,是自己当初给季惟道歉时,写在一个横格纹笔记本上再随手撕下来的。季惟不仅还留着它,更小心地将它用胶棒粘到了厚纸上。纸张是纯白的,上面出现一块横格纹纸片,看上去有些突兀和滑稽。
邵与阳无声地微笑起来。季惟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认真到有些较真的模样。
季惟是完整的,也是多面的。他似乎很坚强,从小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又被目的不纯的季家领养,还是好好地长大了,他又好像很懦弱,即便被要求拿婚姻交换利益也不出言反对,仿佛永远活在季家的阴影之下。他足够聪明勤奋,做总裁特助跟进项目方案和画画每一样都有声有色,但他又很宅,运动是一样都不爱的,除了出门散步写生好像就是在家看书。他很有主见,即便邵与阳在邵氏集团是绝对的权力核心,两人意见相左的时候他也不会轻易退让,总要据理力争,有时甚至让邵与阳败下阵来;可他同时又总是很无所谓,邵与阳要结婚就结婚,要出国就出国,要和周原离开就离开。
邵与阳望着季惟的脸,心脏酸涩鼓胀。
自己爱的,难道不就是这样的他吗。爱也一样,很简单也很复杂。爱可以有一千一万种理由,但说到底爱的就是这个人而已。这个人的每一面,好的坏的,组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爱一个人,原本就是件让人开心幸福的事。更何况,这个人也一样在意自己。
邵与阳目光微动,弯下腰拾起床上的一条薄毯,轻轻地盖到季惟的身上。
“唔……”
季惟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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