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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广厦千万间,大舅为我家大兴土木确实立下汗马功劳。
大舅是个特别搞笑的人。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有年放寒假回到村里,母亲让我去探望大舅。我装了瓶从省城买的老陈醋,外包装跟酒似的,大舅看见外甥看他,心里特别高兴。取出我带给他的礼物,坐在屋里的炕沿上,来不及我细说,打开瓶盖喝了一口,这才发觉味道不对劲,酸的大舅呲牙咧嘴,逗的我心里直发笑。
大舅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我一年到头在省城打拼,平素很少有时间回老家走走。1998年,母亲病逝后,父亲续了玄,大舅念念不忘当年父亲对他的好,每年逢年过节都要亲自登门,拜访探望他的姐夫,且每次都不空着手来。有次,姨姨家里急需几包棉花,大舅让我表哥从河津采购下,并派他二儿子专程送了过来。
父亲常常向我念叨着大舅对他的好。
大舅是个乐善好施的人。
2005年4月,二舅家嫁到张包的大姑娘,比我大一个月的表姐,在运城博爱医院做了个妇科手术,术后须要省肿瘤医院复查。在我准备好住院的前期工作后,大舅动用儿子的社会资源,将二舅、表姐和表姐夫派车亲送省城,他不放心还亲自作陪。
表姐住院第二天,他仍念念不忘老家的亲戚,让我陪他去找找我老姑家的大姑娘,结果两个人在省邮电住宅小区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打听到老姑家的女婿,我上大学期间特别关照过我,无奈上的二楼,死按门铃,却无人言声,听邻居家的人讲,老俩口溜弯去了。难得老人有这份心情,难得大舅有这份亲情。
尽管探访没有结果。
2007年冬天,大舅妈终因长期患糖尿病,不幸离开了人世间。而此间病倒的好多年,都是大舅手把手照顾着。十几年的辛勤伺候,个中的酸痛苦辣,只有大舅一个人心里清楚。
家里人考虑到我工作忙,没有告诉我这个消息,而是事后姨姨家的表弟,在电话里告诉我的,从而错失了与大舅晤面的机会。
过后一个多月,也就是2008年元旦,外甥子娶亲,当舅的披红。在外甥的婚宴上,我见到72岁的大舅,院子里的丝丝寒风中,挡不住我们的温情,我看到大舅明显苍老了许多。我手捧酒杯,斟满白酒,敬酒三杯,算是给他老人家赔个不是,更是抚慰我愧疚的心灵。
大舅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一个让我又牵挂又怀恋,又可亲又可敬,又感激又内疚的人。
6。 姨姨和姨父
阳间厮守,阴间相随。
姨父和姨姨是前后脚走的,俩人告别人世的方式相同,时间相仿,先后相差仅仅三个月零二天。
姨父是临猗县东张镇兴善村人,当地人称此村为过村,意即八仙之一的张果老经过的村子。邻村即为张仙村,传说是张果老出生的地方。
姨姨是同乡的西寺后村人,以区别于卓里乡的东寺后村。至于何年何月何日嫁给姨父,嫁到张家,我早已无从知晓,因为我属于晚辈,姨姨和姨父从没在我面前提及此事,而我更没有亲眼见证他们结婚的喜庆场面。
姨姨和我母亲贼象,言谈举止,行为动作,只要我闭上眼睛,那生动鲜活的形象就会立马浮现。
姨姨和姨父一共抚养了三个孩子。大女儿是从坡上的角杯村抱养的,至今还有往来;二女儿是他们夫妇亲生的,现已另立门户;最小的、唯一的儿子是从中连村抱养的,中间人是我母亲,因为儿女们之间常闹矛盾,姨姨姨父偏袒儿子,这一直成为我母亲心中的痛。
1981年5月,我高考前在预选时不幸落马。
回到村里,心情不佳,重的体力活又干不动,正好赶上姨姨家此时盖房。于是,我骑上自行车独自去了姨姨家。
姨姨家当时修建的是西厢房,在她家的老宅院。从打地基搬砖块开始,到在房屋顶接瓦结束,这一干就是多半个月,同吃同住同劳动,与姨姨家的邻居们和盖房子的泥瓦匠都混得非常熟悉。
自打出了学校的门,我还没受过这份苦,待两间新房修缮完毕,我骑车返回家里,在炕头一躺就是一天一夜,这可急坏了母亲,等第二天晌午醒来,母亲特意做了好吃的犒劳我。
后来,我回村里的次数少啦,自然上姨姨家的次数也少啦,但每次回村里,只要时间允许,我总要上姨姨家看看。
2005年清明节前,大约是3月20日,我和妻子一道开车,返家探望父亲,第一天下午到家,看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