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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还说,让您和云姨早些去呢。您看到时能不能请皇上或是皇后赐个郡主府的匾,宅子咱们自己置办自己花银子?”
王妃笑:“嗯,这话还差不多,不那么傻了。不过呢,无论那匾赐与不赐,你自己的府邸也是该叫郡主府的。回头我便请你大舅父派了人,在那萧家左近寻个好宅子去。”
“不同啊,娘。若是上头赐的匾,萧家哪个敢不许我住在御赐的郡主府里?嫁了人便是人家的媳妇了,平白的分出来单过不大好吧?”皇甫惜歌担心道。
“说得也是。反正是咱们自己掏银子,又不用皇上真赐个府邸,一个匾罢了,估计能成。”王妃一边琢磨一边点头。
“不过你得记着,既做了人家的媳妇,姿态总还是要做的。你可不能大婚刚满三天,便大包小裹的搬去郡主府了。”
“总要在萧家将上上下下理了个顺,该识得的都记住了,还要给萧三郎留个好印象才成。早早的搬走,偶尔回去一次两眼一抹黑不说,人家也会说你目中无人,连带萧三郎都会认为你不情愿嫁他。”
“新婚夫妇伊始的感情啊看法啊很重要,若是开始便让人家不喜,以后你再想改善可就难了。”
王妃并未敢提及更深的。本来女儿病愈之后便对嫁人一直抵触,如今好不容易想通准备待嫁了,哪里再敢说些更丑化婚后生活的话?
和她说那些妾啊通房啊一类的下贱女子有多么的看不住?嫡妻住在府里还保不齐她们抽冷子爬爷的床,若是嫡妻不在……这些话还是慢慢来吧。
“什么叫头三脚难踢?说的就是这个。”王妃语重心长,“何况那萧三郎是长房的长子,总要继承家业的。你若常住在郡主府,往后如何做那萧家的当家主母?”
皇甫惜歌不以为然。头三脚难踢,说的是新婚?我这娘还真有一套,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呢。
嫁给贫家子的那一世,那女子做得还不够好吗?富家女儿未嫁前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啊,嫁了人却粗活重活全包了,小小的肩上挑了那么重的担子,又有谁心疼过。
自己这一世的灵魂远远地望着,那张与今世一模一样的脸庞,守在油灯下满眼含泪,忍痛挑着手上的血泡。听到小院门响,忙换上笑脸开门迎回读书晚归的夫君,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又去墙边捡起了柴火烧灶做饭。
多少年后,那人做了高官,却说什么你的手为何这么糙?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黄?啧啧,鬓角都有白发了,也不保养保养,咱家缺银子么?
难道他贫困交加的时候,那女子付出的仅仅是嫁妆银子么。
自打跟了他,脱下绸缎绫罗换了粗布衣,摘下金钗玉镯插上荆木簪,三寸金莲活生生踩成了大脚片。
他一个穷途潦倒的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年久失修的祖传小院儿却连口井都没有。富家女半桶半桶的往回提水,水缸装满了,人也累瘫了。
当年未嫁时,喝得可是西山的泉水啊。偶尔兴致来了,还要用荷花上的露水、腊梅上的白雪煮上一壶茶。
更不要提劈柴烧火,浆洗缝补。双手抱着斧头跌跌撞撞,两个时辰也劈不出三五片碎木;刺骨的井水将手泡得通红肿胀,日积月累后冻疮之上摞冻疮。
她说她越来越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穿自己亲手缝出的粗布衣裳;她说晚饭不敢吃得太多怕睡下积食又长胖;她说,她说……
婚后三年。她在前院儿喂了十几只鸡,又在后院儿种了两畦菜。一根扁担挑着满满两大桶水依旧健步如飞;大斧抡起半刻钟便垒起小山般的细柴。
她怎能不双手粗糙脸色暗黄?她怎能不韶华渐逝两鬓如霜?
那考上状元做了高官的男人,大张旗鼓的纳了一二三个妾,却还趾高气昂打赏般的说,你放心,只要你老实些在你院子里眯着,我绝不会让你下堂。
又说你不是爱织布吗,明儿我让管家给你买个纺车玩玩。省得你整日里无聊得没事找事胡思乱想。
当初见到她的如花美貌,他那乍一回首的深情双眸呢?当初见到她的陪嫁清单,他那忐忑不安的含泪感恩呢?
那洞房花烛夜的缠绵恩爱呢?那金榜提名时的海誓山盟呢?
皇甫惜歌当时只恨自己是个出窍的魂。却依然恨不得附上那女子的体,抡起斧子劈了那负心汉。至今想起也是牙关紧咬恨意绵绵。
王妃见女儿神情庄重得几近悲凉,以为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爱抚的摸了摸女儿的黑发,心头叹道,不是娘亲不爱你,而是必须逼着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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