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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为丈夫端来洗脸水。孩子挓挲着两只胳膊朝林满帆扑过来,亲亲热热地喊着爸爸。若是平时,林满帆肯定会把儿子高高地举起了,疯吵疯闹一番。儿子是他亲手拉扯大的,他对儿子的骨肉之情便格外深些。可是今天,他没有理睬儿子,儿子扑过来,他却把儿子扒拉开了,儿子跌倒在地上哭了起来……
樊小篱马上过来,抱起儿子,拍打着儿子身上的土说:“你爸爸累了,别烦他了,来,妈妈抱你……”
接下来便是吃饭,林满帆依然沉着脸,低着头,连看都不看媳妇一眼。平时可不是这样的,离开了冯寡妇家,林满帆为了补偿对媳妇的爱,赎自己的罪过,对樊小篱格外的温存和珍爱。他总是按时回家,就是外面有应酬也都事先打招呼。坐粮厅的官吏将混迹于风月场视为时尚,可是林满帆从不涉足。在这方面,他有很好的口碑,也常常受到同寅的奚落。回到家里,也总是有说有笑,常常把一些新闻笑话说给樊小篱听,使这个温馨的小院充满了笑语欢声……
樊小篱心里打起了鼓,丈夫今天是怎么了?
丈夫吃完了饭,却没有离开那张小饭桌,又沉着脸默默地抽起了烟。
孩子睡了,樊小篱把孩子安顿好,便坐在小桌旁边刷洗着碗筷。
林满帆终于开口了,这口开得非常艰难,似乎想了许久才找到开口的时机和方式。他问樊小篱:“你认识小鹌鹑吗?”
樊小篱一愣,想了想,觉得这名字很陌生,她摇了摇头。
林满帆又不说话了,或者是在想着往下该说什么。
樊小篱沉不住气了:“小鹌鹑是谁?”
林满帆说:“是杀人犯,被抓起来了。”
樊小篱说:“这就怪了,杀人犯你问我干什么?我怎么会认识杀人犯?”
林满帆气乎乎地说:“她不是现在杀的人,是几年以前杀的人,刚刚犯了案。”
樊小篱问:“她杀的是什么人?”
林满帆说:“是她男人,她杀了她的男人。”
樊小篱也气愤地说:“这娘们也忒狠心了,杀自己的男人怎么下得去手?”
林满帆说:“你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被抓到的吗?是从仓场总督的衙门里,她是铁麟的奶妈,你怎么说你不认识?”
樊小篱一下子愕然了。
林满帆看着妻子。
樊小篱的双手颤抖起来。
林满帆说:“你告诉我,你在铁大人家里当奶妈的时候,是在给谁喂奶?”
樊小篱没底气地说:“是……他的孩子呀,怎么了?”
林满帆紧盯着问:“是谁的孩子?”
樊小篱说:“当然是铁大人的孩子了……”
林满帆说:“是铁大人的什么孩子?”
樊小篱说:“啊……是他儿子……不是孙子……铁大人的孙子……”
哗啦一声,小饭桌被掀翻了。
樊小篱惊恐地看着怒火中烧的丈夫。
林满帆叫喊着:“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樊小篱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林满帆吼叫着:“你是不是在给铁麟喂奶?”
樊小篱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他爹……我……我对不起你呀。”
林满帆见媳妇跪下了,便一下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痛苦万分地说:“小篱,你……你不该瞒我啊……你骗得我好苦啊……”
林满帆双手捧着脑袋,呜呜地哭了起来。
樊小篱忙扑上来,抱着林满帆说:“他爹……你听我说……我……我只是给他喂奶……他……他从来没碰过我……没有……一点儿也没有碰过我的身子……我向你发誓……”
林满帆腾地跳起来,把妻子掀翻在地,怒骂着:“你这个贱货,你骗谁呢?天天给一个大男人喂奶,他不碰你,他是什么?是一个死尸吗?是一个粮食包吗?”
樊小篱从地上爬起来,又跪在林满帆的脚下,紧紧地抱着他的双腿,哭着说:“他爹……你别发火……你听我说……他真的……真的没有碰过我……他……”
林满帆还要发作,外面咚咚地敲起了门,敲门声很紧迫,林满帆撇下妻子,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失魂落魄的金汝林……
第三十一章
一叶落知天下秋。朔风瑟瑟,落英缤纷,大运河里的千帆张扬,回空南下。蓝天如洗,白云映衬着诱人的光亮,几行秋雁悲凉地唱着别离的歌儿,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