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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恤撩起下摆;坐到了席边;他一扬手:〃既然你无聊;我就陪你再喝上一杯。〃
吕赢暗骂;这混蛋不知道现在多紧急么?
若竖刁真去惊动陛下,这事可就闹大了呢;快走才是万事大吉。不;不是快走,是留下他;自己走!
吕赢还在看着那只转心壶;心里想,莫非毒药就在酒里?那可倒好,叫你喝酒;毒死了你;你就安分了!
一瞬间;吕赢心中出现一个幻觉;赵无恤中毒倒在桌上,他将绝命书和情书放在赵无恤身边,多么完美的栽赃啊;简直天衣无缝。
这两人于是对坐在黑暗里,竟谁也没想过,去点然那盏灯。
吕赢是因为心虚。
赵无恤夜能视物,灯对他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们各怀心事,都没有意识到在黑暗的房间里对饮这种事情,真的非常的诡异。
吕赢拿起转心壶,满手都是汗。
无恤沉默地看着他。
吕赢是王族,这物他在少时就把玩了好一阵子了,手一端就知道机关已经开启,现在这半壶乃是“加了料”的。
一边往赵无恤杯里倒酒,吕赢一边思量着,这酒恐怕是宋宫人为自己所准备,难道她见我不来,就去寻死好报复我吗?
若我来了,款待我的,到底是哪一只酒壶呢?
华儿烈性,竟到了这样疯狂的地步吗?早知道,不该招惹她才对 ——总觉得,宋氏死得糊涂啊。
可是吕赢这时候也无暇细想,给赵无恤倒完,要给自己倒,赵无恤却突然攀住他的手:“怎么好让你劳烦?”赵无恤夺过了酒壶,往他面前的杯中倒了酒,黑暗里,虽然看不清楚赵某人的手,可是吕赢已经有很不妙的想法了——难道,赵无恤也知道这壶的机关?
两人面前都有一杯酒,吕赢正在惶恐,赵无恤却端起酒,一饮而尽。
吕赢的心立刻就悬了起来,胸口紧张地发闷,他也是第一次害人,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如此简单。
”你怎么不喝?“
“我,我,我不想喝酒。”吕赢见他完全没在意,心中又想。
果然,这壶是宫中密造,赵无恤怎么会知道呢,而且他还喝得半醉了。
吕赢瞄着他,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一点不像中了毒。
“这壶里,有什么吗?”赵无恤问。
“不不,怎么会呢。”
“寒火霜这样的毒药,倒是非常少见,家父去年密进给国君,国君还视若宝物,珍藏起来。”
吕赢浑身一抖。
“这毒药很妙,香气与酒香十分类似,最好是下在酒中,人若服此毒,虽然痛苦,却能保尸体不腐,为景公殉葬的丽姬,就是用了此毒。”
“不过这毒烈虽烈,遇上黄精珠就全然无效。”
吕赢突然闻见一阵甜香,竟是美妙非常。
“闻见了?赵无恤叹息一声,“公子未免心狠,竟要制赵某死地么?本来无恤也当从命,可是——无恤自小不慎将家传之宝吞下,自此便再也毒杀不死。”
吕赢的手在颤抖,原来那壶里果然是毒药。
他倏然站起,气急败坏地越过桌子,楸住赵无恤的衣领道:“好啊,我就是要毒你,你待如何?”
“公子与宋宫人的事情,无恤本不想管,可是今日是你与禹夕的新婚之夜,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败德之事?”
赵无恤冷然拉开吕赢的手腕,手上加劲,吕赢只觉手上钻心的疼痛:“你大胆~放手!”
“你若对不起禹夕,我就把你的丑事都掀了出来。”赵无恤道,“我怀里就有那宋宫人的信笺,有此为证,你从此后,若再如此放荡形骸,我必要你身败名裂!”
吕赢顿时慌了,就扑上前来,想搜夺书信,无恤一把推开他,吕赢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这一摔却不凑巧,正摔在床边,他手扯床围,床围落在了地上,苍色月光一照,那绢被上赫然一滩血渍。
赵无恤面色一变:“这是什么?”
吕赢的脸也正趴在床单之上,虽然绢被是青色的,那血渍却正新鲜,连他也清楚看见了。
毒酒,血渍。
赵无恤心里一寒,再看吕赢,他满脸惊慌地缩到了床边。
“你——难道你竟”赵无恤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他一联系前因后果,立刻断定有大事件发生。
吕赢这个时候还想遮掩,他以张抱之姿护住床铺,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