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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五望着那根还在散发烟气的大半截烟屁股,将手中抽得只剩手捏部位的香烟又狠狠地抽了一大口,才依依不舍地丢进了烟灰缸。却顺手将刚才陆义掐熄的大半截烟屁股捡了起来,细心地捋平,点着后很享受地深吸一口,随后吐出一个个的烟圈。
肥五吐完一口烟圈后,扭过头看着陆义,问了他一个问题。
“陆义,你知不知道这一根烟里有多少故事?”
陆义被问得一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听说肥五是因为一根烟屁股在监号里打死了人,才被改判死刑的。目前因为同伙的上述,仍然在这里有一天没一天的挨着,一年多来无时无刻不断地享受着这世界上最具威力的精神折磨,年青青的鬓角就巳大把的白发。
陆义自从进了看守所,才逐渐明白了很多事,以前自己很在意的事,到了这里却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再大的折磨,也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
“我告诉你吧!这一根烟它代表了多少人的命,咱不说因为吸这个东西得各种病死的。就说在这个看守所中,就是因为它,害死了不下十条人命,这还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应该更多。
当初,我只是因为偷了几只猪崽被他们抓来,一收审就是几个月不闻不问,闲得我呀!心里直痒。好不容易提审一次,又被那些家伙们整得半死,硬逼着我交待其它的案子。”
“那你交待了没有?”陆义听到这里插了一句。
“哪还有啊!就是有也不能供出来,你没听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打死也不能说。”
“别听那些狗杂种的宣传,你也来了这么久了,有哪个老老实实交待的家伙有好下场了,还不一样该定什么罪就定什么罪,本来一件小事,三两年就可以出去了,末了,加了两个三年都不止,前天刚送走的马定刚不就是一个例子。”
肥五提到的这个马定刚,陆义想起自己进看守所的情景:
那天,任小生抱住柳三握着匕首的手,就向公子的胸膛猛刺下去,瞬间鲜血飞溅。
公子圆瞪着邪眼,不相信地望着胸前的匕首和那汩汩滴淌自自己体内的鲜血。渐渐双眼失去生气。小生惊恐地松开双手,倒退两步,颤抖地双手随着全身的战栗急速拉抖动,脑中一片空白。
望着慢慢失去生命的公子,小三、小生两人都陷入停滞,只到公子轻轻滑倒在地,生命症状消失,
小三随着小生双手的松开,他也才一个激灵,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满眼不信地望着自己手上的右手还有从右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鲜血落地有声,声声直刺耳骨,仿佛是公子的灵魂顺着血滴落入地狱的不甘和痛苦的嚎叫。
陆义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大叫“啊!不要!”时,已经晚了,只剩下张开的嘴依旧张着。
公子的四个跟班也吓傻了,一个个就像泥塑似的,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各自的造型。
几分钟过去了,只有风呜呜吹过。
“啊……”任小生发一声喊,向远处狂奔,根本不避从身边掠过的车辆,险而又险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任小生的一声喊,惊醒了场中六个灵魂还在躯壳的当事人。公子的四个跟班中的两个也学任小生的样,远远逃开,剩下两个慢慢将公子放平,试探着鼻息和脉搏。
这时有一对路过的情侣看到这一状况,惊叫一声,拼命逃开。
陆义也上前探了探公子的鼻息,情况很不妙。
“你们俩谁会开车?”陆义转头问公子的两个跟班。
“我……我会。”那个有点瘦的家伙嗫嚅地应了一声。
“你去发动车子,我们赶快把他送医院。”说完也不待那个家伙答应,扣住公子的胳肢窝,小三和另一个跟班抬起公子的两条腿,就把他架上了车。
急诊室外,几个刚刚还不死不休的双方,分坐两排长凳,各怀心思焦急等待着结果。
未过多久,四五个便衣和两三个大盖帽拥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陆义和小三按翻在地,用手铐反扣起来,那反扣的姿势还很特别,是上下后背式,也叫老汉背枪。对于胳膊较短的人来说,那是最遭罪的一种铐法,几分钟就会拉下一层皮,落下永久的伤疤。
小三就是这样,好在仗着皮厚,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手上被公子砍伤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血水。
那几个家伙把他们提起来挨着墙角跪下,留下两个戴大檐帽的看着,其余的人都涌进旁边一间值班室内,那两个公子的跟班也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