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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唐秒与顾历通电话时,西装革履的孙二把一贯平易近人的笑容收拾起来,以一种不苟言笑的傲人气势走进了看守所。
所长满面笑容热情握住了孙二的手,“孙律师,你好你好!”
孙二微微点了个头,连客套都没有,语气中透着一股傲慢的冷淡,“张秘书打过电话了?”
“对对对,特意关照过,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我要见肖勇。”孙二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你们的老同行。”
所长一脑门子汗,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在这个年轻律师的目光注视下,竟生出惭愧之情,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一个劲儿应是。
“我说,我要‘见’肖勇。”孙二又重复一遍,将“见”字咬得很重,同时手臂在胸前横挡一下,比划了一个姿势,“面对面。”
“这……”所长大感为难,看守所没有这个规矩,可他又不敢明着拒绝,市长秘书关照的人,他得罪得起么?
孙二眼锋冷冷扫过,公文包换到另一只手上,很是不耐这种吞吐犹豫的反应,“怎么?要不要让张秘书再打个电话?”
“啊不用不用!”所长赔笑道:“小事,小事!”随后便将孙二领到一间小屋中。屋子里有一张长桌,桌后两把椅子,对面墙根下也歪斜地立着一把木头椅,有些残破,显得可怜兮兮。
孙二不动声色打量一番,立刻知道这里是审讯室。他毫不客气坐在桌后,脊背挺得笔直,对给自己殷勤端上茶水嘴唇红艳三围张弛有度的女人看也不看一眼。
没两分钟,肖勇便被带来了,穿着灰蓝的囚衣,光头剃得很不利索,有几块凹凸。
眼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所长毫无走人的意思,孙二啪地将公文包扣在桌上,“我希望能和他单独谈两句。”
“孙律师,这不合适吧,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跟张秘书交代啊?”
“闪失?”孙二冷笑,“我表哥徐辉是全省散打冠军,强身健体的招式我也略懂一些,所长要亲身检验一下么?还是,对我有其它的什么不放心?”
肖勇闻言身躯一震,垂下的眼睛猛然抬起看着孙二,却见那律师模样的男子根本就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微仰着下巴讥讽地瞄着那个平日里大腹便便耀武扬威的所长。
所长唯唯诺诺地嗯啊着退了出去,不忘小心带上门,没有窗户的审讯室顿时暗下来。
“啪”,孙二打开晃眼的白炽灯,肖勇反射性闭上眼睛。
等着来人开口,耳中听到的却始终只是沉默。肖勇睁开眼,见那年轻律师已经坐回了桌后,正全神贯注快速翻看手上的资料,脸上带着职业性的麻木和无情。
“是大哥让你来的?”肖勇开口问道。多日来第一次开口说话,竟像生疏了说话的能力似的,极不熟练。嗓音沙哑暗沉,在小屋中突兀的怪异。
男子连头也不抬,“大哥?什么大哥?”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肖勇顿一顿,“徐辉。”
“哦。”男子放下资料,指了指墙根处的破烂椅子,“坐。”一副主人派头。
肖勇有些恼火,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多年来的忍辱偷生夹着尾巴做人早已让他学会了隐藏甚至平复自己的一切情绪。那长期来唯一一次爆发也以失败收场,他这一生中,难道就没有“光明正大”四个字了么?进了看守所后,肖勇不知自己是在怀抱希望等待亦或是笃定绝望守候,木然地任凭时间流逝,说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当他被告知要见律师并带进这间屋子之前,肖勇的灵魂还是枯死的。一直到他听见了徐辉的名字,如同几颗露水霎时渗进了龟裂的土地,他忍不住激动,大哥,大哥到底没有抛弃他!他的等待是有价值的!
然而这个年轻律师的倨傲却让他感到难以理解,肖勇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并不受到重视。
不,这说不通!他只好按男子所说,坐在了破木椅上。木椅发出一声悲鸣,摇摇欲坠几乎承受不住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就要散架。白炽灯从头顶上打下,太过于耀眼,对于肖勇这样习惯了生活在暗处的人而言,这光亮得像天堂,却冷得如地狱。
他无所适从。
“你还记挂徐辉?”灯光外的男子说,话被冰雪冻着,肖勇捕捉到了其中的玩味。
“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么?简直是一具干尸!你已经被徐辉出卖了,一文不值,懂么?”暗处的人抱臂于胸,几乎带着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肖勇霍然睁大双眼,双手抓紧了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