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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本撐著稠傘站在秦樓月邊,見雪越下越大,也跪下斗膽道,「主上,王后娘娘身子單薄,可受不了寒啊。您就答應了吧。求求您了,主上…」
烏則旭心中略感不悅,他剛做了決定。可是這個上疏,那個諫言的,他實在煩不勝煩,如今連敦厚的王后也來湊一腳。
他寬如盆的臉上眉頭緊蹙,在殿前來回地走著,試著勸服道,「王后,有話好好說嘛,何必在外面受凍呢,先進來烤烤火先。文書真的已經發下去了。若是撤回,這這這…孤的面子往哪裡擱嘛。」
秦樓月搖搖頭,重新拜了下去,高聲道,「請主上收回成命!」
烏則旭身邊的徐美人平素就囂張,心道何不趁這個機會離間一番,輕聲對烏則旭道,「主上,您要是不忍心,先去裡面坐著。王后,讓奴婢去勸。」
烏則旭沉吟了一會兒,轉身進殿去了,眼不見心不煩,實在是不敢再面對這個端莊大方的賢后了。
誰能想到,他這一進去,兩人即是永別了呢。
第七十五章 步步緊逼
第二天,王后已歿的消息便傳遍了昭安城。
秦樓月為了幽雲十九州的事情,力諫而死,死時,已懷有三個月身孕。
天大雪,琴王后從午時一直跪到次日天微亮,寒氣入體,當即小產,孩子沒了,命也沒了。
李意容身穿緋色官服,匆匆入宮,一邊聽柳信給自己匯報,一邊打了個手勢,阻止他說話,「行了。你去派人告訴蘇昭臣,把那個美人,全家,哦不,全族,都流放到涼州。我不想再看見她。」
入了內廷,到了溫煦殿,已經哭聲一片。
李意容怔怔的,昨日還好好地說著話,怎麼今日就不在了。
這時,錦瑟哭哭啼啼地上前,遞給李意容一本《女則》,道,「大人,這是娘娘留給你的。娘娘說,她這一生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認識了大人。」
李意容閉上了眼睛,拿著書的手微微一顫。她曾秦樓月說過,叫她不要管這件事,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倔強。
割地的主意是她出的,要怪也只能怪她。
秦樓月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會有很多人因為她的決定而死。
內殿,烏則旭抱著秦樓月已經冰涼的身體,一個魁梧的男人如今佝僂在那,無助地像個孩子,失神茫然,看見李意容,痴痴道,「意容,她走了。」
李意容道,「主上節哀。」
烏則旭搖搖頭道,「她死之前一定是恨我的。她讓我別割讓幽雲十九州,我卻,我卻,還是…消息真的已經到了徐牧那裡了嗎?」
李意容點點頭,徐牧已經答應退兵。
烏則旭孩子氣地說,「能收回來嗎?」這麼多年,都四十好幾的人了,卻還是天真。
「國家大事,怎能好太過隨便呢。」李意容又勉力安慰了一番,退了出去。
看著滿天的雪花,李意容嘆了一口氣,「我們去太宰府一趟吧。」
柳信勸道,「大人。只怕是…只怕。」
「你怕他不見我?」李意容輕笑,「我有話對他說。」
太宰府。安歌看到李意容,攔住不讓她進去,為難道,「史君他…大人,您還是以後再來吧。史君在和陸參事他們正在議事呢。」
「讓開。」李意容淡淡道,她一向嬉皮笑臉,不太正經。
安歌訕訕地退了一步,進了屋,陸敬俞和廉成之也在,見到她,兩人都是一愣。
這幾日,為了幽雲十九州的事情,黨派鬧得有所凶就有多凶,而李意容的冷血無情也在此表現的淋漓盡致。她的霸道和專橫,無一讓那些不想割讓幽雲十九州的人恨得咬牙切齒。
柳時霜抬眼看了她一眼,對兩人吩咐道,「出去先。我和李大人說話。」
屋內就留下他們兩人。時間停滯,誰也不肯開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指責?質問?
李意容低下頭,「史君還是退一步好,這事我是不會妥協的。」說罷轉身就打算走。
柳時霜一把拉住,力道很大,把她帶入懷裡,咬牙道,「不解釋一下嗎?」
「你想聽什麼?」李意容仰著頭,出了秦樓月這件事,她心中有愧,覺得還是跟柳時霜說一下比較好。
兩人的關係也可以到此為止了。
他抓住她的肩膀,低聲地喚道,「李意容,告訴我。」
李意容眼望窗外,喃喃道,「告訴你什麼?史君,你知道我通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