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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窗边,对他招手儿。
四郎一时情热,便上楼去,只见那屋里摆了一桌菜,搁著一壶酒,那婆娘却穿了水红衫子,葱绿的袄儿,白绫折裙,裙下一双锦缎做的绣鞋,乌油油的头发挽了时兴吉子,戴了好些金珠银钗,眼若秋水,樱桃绣口,一点丹唇,比之在家时,却著实打扮得标致富贵。
四郎因道:“这一年来寻得好苦,却不知你在这里享福,早知如此,便又何必操那些心?”他说这话,原本是指因为娘子在罗新城面前颇为难,那妇人却会错了意,因倒了酒给四郎,未说话,先落泪:“四郎这话,却是何意?你当我真个便是贪这些富贵,把原来夫君全忘记了吗?”
因递了酒在他唇边,四郎看他眼泪汪汪的,似有无限言语,便喝了那酒,因道:“这是什麽人家?你因何在此?”
第十一章
那娘子便放下酒杯,且去拭泪,半晌方道:“一语难尽。那日与你在灯会上失散,给人挤到桥头,又寻不见你,又不识得路,许多浪人在那里出语调戏,一时不晓得如何,急得几乎要跳汴河,正惊惶时节,有个後生便上来喝退那些浪人,因问我是何人,我便说与丈夫失散,那人便道送我去见丈夫,谁知却唤了一顶小轿,塞进去抬起便走。”
四郎忍不住道:“你便是糊涂,如何乱跟人走。”
那娘子抹了泪道:“那时节寻你不到,我一个妇道人家早已经乱了主意,那人说识得你,我只得跟他走。”
四郎叹了口气,当时情景确也怪妇人不得,因问:“後来如何?”
那娘子道:“後来……後来……後来真个是……”
四郎便道:“怎麽样?”
“那人原是什麽侯府的管家,把我送到下处,但关在空房里,说要送与什麽公子,奴家那时吓得要死,却又无路可逃,在那人屋里关了三天,三天後那人回来,说他家公子不要妾这等乡下村妇,他便要自用。奴家原是……原是抵死不从的……挡不过男人力大……”说著便哭起来,四郎听了心里凄然,因道:“是我不好,让你受这等羞辱。”
娘子又擦把泪道:“那人把我关在家中半月,有一日突然说他家公子要他把奴交出来,要还与本夫,他说他如何肯?他又赌输了钱,如今没得折卖的,便将奴卖到那烟花地去……在那地儿坐牢般呆了三个多月,好容易遇著一个客商,原是要替奴赎身,立意娶回家去做小,谁知却撞著一个官人,非要奴家,把那客商打得半死,将奴抢回家去,奴家半年来流落数人之手,却总想天可怜见,总能见著我四郎……谁知盼得眼泪都流干了,仍然没盼来,那官人却也怪,抢了奴家来,却难得几时来……一个月前因说他家大老婆厉害,住在他家里只怕不妥,便命人觅了这处僻静角落,住了下来,他家大事多,一月只好来三两回,却万不料遇著了四郎……“
妇人说完,便扑在四郎身上哭,眼泪鼻涕只涂了四郎一身,四郎因扶起他来道:“如今你过得如何?”
娘子便抽抽噎噎地道:“与人做小,能得几时好?”
四郎道:“我看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住的地方都还颇过得,如何对你不好?”
那婆娘道:“那人性子古怪,却在男女事上不能,成天冷冰冰的,便只是折磨人罢了。”因解了衣裳看,只见手臂上尽是伤痕,道:“他那事不能,便掐著咬著……”一头说一头又哭起来,四郎心头一酸,因道:“既然如此,你如今却怎麽打算?”
妇人便抱住他道:“如今既寻著了你,便是死活要跟你去,我失了身,跟著你做个丫头小老婆都行,只容我跟著你便好。”
四郎一时呆了,原本以为她有了好著落,从今後便跟罗新城一双两好,谁知却是这般?女人温软的身体靠著自己,因想自己与她不过一个多月夫妻,谁知她却这般深情,若说弃之而去,如何忍心?
寻思半晌便道:“如此,你便随我走就是,只是我家贫,可供不起这般日子。”那妇人抬起泪脸儿道:“谁要那些,便只要跟著夫君就好。”
四郎便挽她起来,那娘子却道:“今日却不能走,我还有些体己,都收在以前行院相好的姐妹手里,如今我去讨了来,咱们三天後便走。”
四郎便道:“走便走了,又要那些东西作甚?”
谁知妇人坚执不肯,四郎只得罢了,因与她约定,三日後来此接她,依旧看楼上竹帘儿为信。那妇人便道:“小乙与乔翁这便要回来,夫君饮了这杯,就快些走,记得三日之约便好。”
四郎因想,别的可饶,唯那日发卖娘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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