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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彷佛含着赞叹、含着好奇、含着审度。
“奇怪,大皇子今儿个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像在找我麻烦?”
虽想不通他为何这么做,可问题是,让他这一猛瞧,平日一点也不曾出现在她身上的羞怯与窘迫,登时袭上心头。
不行!她不该有这种软弱的情绪。晁玄钰咬唇,懊恼自己这么容易受动摇。
为了逃避他注视,她一蹬岸边,翻转潜入水中,匆忙往河中央游去。
可即使已游离他好一段距离,几乎已脱离大伙练习的区域,望不清他身影时,她仍无法消除心上,那波因他而生的奇妙悸动。
许久许久,仍未平息,她心儿怦怦跳,小脸红扑扑,身子直发热,手脚跟着僵直……呃?僵直?为什么会僵直?
“唔!”等到晁玄钰发现时,自小腿肚上传来伴随痉挛的这股疼痛感,早已强烈的逼得她停止手脚划动,只能闭目屈膝,弯着身子抱着小腿,缩成一团。
她不想承认,不想承认,但这种现象,好像就是俗称的——溺水?
不行。她不想让人救,于是忍痛拼命划水,半飘半游的想找个比较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上岸,但越是努力,却离岸越远,而且疼痛越来越剧烈。
糟了!自己爱逞强,就是自讨苦吃。
她不能喊救命。要喊了,她这统领的威严不就荡然无存?
可凭她现在的情况,要想靠自己脱离困境回到岸上,只怕是绝对不可能。
但—不喊救命,又逃不了,难道她就只能随波逐流,乖乖等死吗?
“该死!这个倔强的傻瓜!”
原本静静坐在岸上,笑看大伙勤奋晨练的李朔,突然立身站起,爆出一声不文雅的怒吼。
然而就在大伙摸不清楚,大皇子到底是在不满意啥事,只能更加努力、更加卖命的加快游速表现时,就见李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了一旁马匹,匆匆往河的下游疾驰而去。
“晁玄钰,你搞什么把戏?”他一面低咒,一面心急如焚的搜寻那娇小身影。方才,他发现晁玄钰好像在躲他,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只是静观其变。
可没想到,先前戏言成真,晁玄钰似乎游不动了?而看在晁玄钰努力游回岸上的分上,知道她怕丢脸,他也只是忍住着急,不敢妄动,伤了晁玄钰自尊。
直到眼见晁玄锰沉于河面下,过了片刻仍未出现,他再也沉不注气。
“这死脑筋,不肯声扬开来也罢,至少……至少让我帮忙又如何?”越想越恼怒,越急越心烦。到底,玄钰在那儿?
一瞄见那银色光芒,偶然自湖中闪过,他便想都不想的,弃马飞身而下,闪电跃入湖中。“玄钰!”
黑暗步步淹没她,沉重的手脚逐渐发冷,似乎完全无计可施,她无奈的放弃挣扎,任凭身子不断向下沉……可她死了,欺君之事泄漏,晁家怎么办?
没办法呀……只希望大皇子念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饶了晁家……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之际,耳边彷佛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
是她的错觉吧?
茫然无助的双眼,睁开微乎其微的间隙,仰头看向水面,朝阳射落眩目波光,光影交错浮动,让她更为昏沉。
而在那光中;矫捷人影宛若主宰河流的神只,朝她伸出手,强势搂住了无助的她,不许她轻言作罢。
指掌传来的火热温暖了她身躯,彷佛连生气也都分给了她……
誓言不求救的她,顽固也随之融化……她,由衷的感激这个救星……
可回到岸上,她才发现——
“咳咳……”单膝贴地半跪着猛咳,喝下过多河水,让晁玄钰难受的要命。
“快,把头盔拿下,把水咳出来!”
他不容反抗的强迫她依从他的命令,甚至动手帮她除去碍事的头盔,解开她盔甲,不轻不重的以大掌拍击着她背部。
“咳咳……啊——”总算清醒了些,晁玄钰抬头一望,却赫然惊觉—对她伸出援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李朔!
“你——”浑身湿透的她,同时发现,自己被浸湿的单衣早已失去保护,曝露在外,隐隐约约有些透明。
“我,我怎么样?”他一脸阴沉,彷佛风雨欲来。看着晁玄钰苍白着一张睑,又开始害怕他的探视,而企图穿上盔甲遮掩身子,他不免有些动怒。
“晁玄钰,你竟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李朔严厉暍道,语中饱含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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