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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宝心里却有数，“是不是为着如意膏的事？”

“你知道？”林秀惊讶，“上面还带了好多兵，一下就把药库里的如意膏都给搜了出来，堆在院子里……”话还没说完，巷子里就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门上又传来敲门声。

谢怀宝握了握林秀的手，要她不要惊慌。

打开门，四个陌生的兵差站在门口，穿着朱红色的兵服，虽然神色严肃，但是并不凶恶。领头的那个很有礼地对谢怀宝行礼道：“可是谢大夫？请随我们回医局一趟！”

“怎么了？”连城披着一件衣服走出房，惊愕地看着院子里的人。

“没事，医局里的人找我。”谢怀宝轻松地说着，一把拉住林秀，“小林，麻烦你就先留在我这里，帮我看着我弟弟。我去去就回来。”

小林虽然吓得哆嗦，可还是点了点头。

“不！我也要去！”连城敏锐的直觉让他不安，“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你一个孩子凑什么热闹！”谢怀宝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她麻利地脱下围裙，整了整头发，对兵差说，“我们这就走吧！”

“姐！”连城惊慌地大叫着冲过来。一个兵差立刻拦住。连城下意识地就要抬手去打。

“连城！”谢怀宝喝了一声。那孩子收起了手，茫然地望着她。

谢怀宝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是叫我去问个事，你别想多了。我很快回来！”

连城只得担忧地看着她被人带走。

谢怀宝赶到医局时，那里已经乱作一团。门大开着，灯笼和火把将整个前院照得通亮。局里的同僚大半都在，个个都惊慌疑惑地坐在一旁，院子中央堆着高高一堆东西，正是十天前进的一大批如意膏。一个兵差正在往上面淋着油。谢怀宝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一个模样斯文的中年文士走到面前，“这位可是谢大夫？”

谢怀宝忙行礼，“正是民女，大人是……”

那大叔笑道：“在下不是大人，大人在堂里等着谢大夫呢！”

谢怀宝整了整衣服，随他往里走。

里面大堂灯火通明，兵甲在侧。谢怀宝惊讶地看到太守和好几个州府高官都在座，人人心神不宁，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活像见了鬼。他们身后各站着一个兵差，不像保护，倒像是看守着他们。

大堂上座，光线反而十分幽暗，一个男子正坐在阴影里，低头看着公文。绛紫色儒袍，暗银云龙纹，头带紫乌发扣，插着一只白玉簪。从这身打扮上，倒看不出他是多大的官。

他们一步步走近，男子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案卷。

闪动的烛光下，谢怀宝看清了他的模样。三十不到的年纪，挺直的鼻子，眉如刀裁，光线加深了他本就分明的轮廓。是个极之英俊的男人。

那人眉眼如画，眼角微微上挑，眸子漆黑如渊，看来似乎平和定泊，可是抬眼轻扫时，目光却是清冽犀利锐气逼人，教人心里一阵发慌。谢怀宝就在他的注视下立刻垂下视线，欠身行礼。

“谢怀宝？”那个男子的声音低沉醇厚，宛如一杯美酒。

谢怀宝的耳朵一阵麻，脑袋依旧低着，“正是民女。”

没想帅哥挑刺道：“你是我大离医局在编从事，有公职在身，怎么还以民女自称？”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说不上多严厉，可是听在耳里，就是让人背上一凉。

谢怀宝机灵地立刻改口，“是下官疏忽了。”

男子站了起来，“抬起头来吧，我有话问你。”

是不是离国的京官都有这么大的架子，仿佛一方为王似的气势，可是在齐国没体会过的。

谢怀宝抬起头来。

男子已经走下上座。他身材修长挺拔，肩膀宽阔，动作沉稳不失轻盈，蕴含着力量。谢怀宝看得出来，这人虽然是文官，但也是个练家子。

男子经过她，一直走到门口，负手望着院子里堆成小山的如意膏。夜风把这药特有的气息吹进人们的鼻子里，谢怀宝不适应地打了个喷嚏。

大不敬？

男子置若罔闻，说：“听说是你先发现这膏药有毒的？”

谢怀宝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答道：“回大人的话。下官以前游历秦国时就见过这药膏的原材料。也研究过，有一定的了解。”

男子点了点头，俊美的脸上一片高深莫测的冷漠。

“你做得很好。”

明明是在夸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