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1/4 页)
“噢——”艾薇木木地应了一声,十四阿哥心下也不明她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却已见她起了身。
艾薇匆匆一眼巡过,这酒还得从他那先敬起。
窗外北风呼啸,拍着窗扇微微咯吱有声。
胤禛一杯一杯独自斟饮着,胸膛中有股几憋不住要长啸而出的愤恨,腾腾烧得他满心的郁闷,一双绣花缎鞋印入他眼帘,他缓缓抬首,见她云鬓如雾,只以束发钗环松松的挽了个髻子,一身淡紫裙衫,腰身那里却空落落的,几乎叫人觉得不盈一握。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她脑中一片空白,咬一咬唇,本已雪白的脸,唇上亦无多少血色,声音更是微不可闻,“四哥。”
这一声虽轻,却如静夜霹雳听得胤禛只觉像是窗外冰雪兜头直浇,冷得五脏六腑瞬间透骨冰凉。
她手已放,他未去接,‘哐啷’声响,杯碎一地,艾薇耳中嗡嗡的回响着碎片滚落的微鸣,只听窗纸上风雪相扑,漱漱有声。
你来我往,柏林寺遇
燃烧在天际的红霞,不知何时已散落,一种近似于绝望的殷紫涂满天空,北方吹来冷冷的风。
素心从窗中望出去,河塘依旧冰封,要何时才能春暖冰融,隐隐飘来冷漠得近似死一般的箫声,渐渐,凄凉的箫声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终不可闻。
她望着几暗无颜色的天空,怅然半晌,转过头来,猛见他正立在她面前。
胤禛击掌让人送上彩漆嵌螺钿官皮盒来,打开,灿灿珠光耀花了众人眼,他一件件取出,一一放入她几已成空的梳妆盒里,可惜她怕人认出,将那些首饰都是拆散了当的,纵是他也无法再寻回。
他要给她索要的一切,再一件件夺回,夺去她的希望,夺去她的梦想,让她除了生命,一无所有。
婢女端上药盅,似太烫了些,安嬷嬷用银勺轻搅着。
“我来吧。”他声音如水般沉静,安嬷嬷受宠若惊的让了开去。
他面对着她持着银勺,从袖中取出琉璃瓶,打开那鎏金宝纽塞子,嫣红液体倾滑入瓷碗中,他一下一下用银勺慢慢的匀开。
他将瓷碗搁与她面前,“快凉了,喝了吧。”
“好。”她柔声应允。
她与他之间,药气静静地缭绕上升。
她纤纤素手端起那还有些微烫的瓷碗,手指移摩着那青花鱼藻凸花牡丹纹,一饮而下。
“安嬷嬷你们都退下吧。”她若无其事道。
“是。”安嬷嬷恭谨应道,众人鱼贯退出,安嬷嬷轻掩上门。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那寂静比死亡还要孤寂。
素心望着菱花镜中人,挑指抚上眉稍,可有皱纹?可已老去?这世间惟有恨与情最易催人老,那她是思君令人老,还是恨早已绞痛入骨,至死方休。
她瞧着一时恍惚起来,仿佛还是在阿玛府里,明窗之下,花梨木画珐琅面心案几上铺着画缯,纤手执着湖笔慢慢描画着院中荼蘼架牡丹丛,她时时停下,细细忆着,观何处留有微疵,腕上的玉镯偶尔磕着案几,锵锵做响,安嬷嬷轻摇着团扇一旁慈祥的看着。
从前那个杏花梨树下粉雕玉琢般的姑娘哪里去了?
她起了身,走去那紫檀床榻,踢飞了绣鞋躺下,罗帐轻垂,四角悬着的琺瑯薰球麝香袭袭,她脸上燃出两朵红云,低低的呻吟从喉中溢出,情欲似野火燎原,一发不可再收。
他让她服下了最烈的媚药。
她扭动身躯,乌发散如海草般纠缠着,渴望引得她那素来镇定的手,终于颤颤伸出,滑下去。。。。。。
胤禛这才起身,取出丝绦,冰冷的手指如铁般钳住她下滑的手,不紧不慢地将她双手双脚悬吊在柱角,牢牢地打上了结,她无力挣脱,无望地狂扭腰肢,双腿痉挛着开合,白缎床榻上渐有水痕,他端坐一旁,冷漠的瞧着。
她媚眼如丝,香汗淋淋,邪邪一笑,如蛰伏的毒蛇,猛然出击:“你今日又见着她了,可惜他们俩颠銮倒凤,你却还要在这熬着。。。。。。”
他置若罔闻,那是他的死穴,没来由也浇不灭的执妄之爱,那刻,即使,心已如杯般碎裂,还需勉强自己必须带着笑,在众人眼前,目送着她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也许痛到了极处,知觉反倒迟钝。她喉咙中的咆哮渐渐无力成呜咽。。。。。。
绸纱罗帐,锦天绣地,原是无边旖旎温柔乡,如今已成纠缠难解炼狱地。
夜色中,幽幽传来袅咽唱腔,一曲牡丹亭·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