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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四目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奔向山路,一旁侍卫急道:“爷,昨日才下过雨,这山路必定滑得紧,要是一不小心摔着了,奴才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俩人都置若罔闻地只向山上疾步走去,侍卫们虽心中担忧,但也不敢再出言相劝,只得紧随而上,但见这俩位爷一前一后互不言语,山路坑洼不平又或青苔滑脚时,俩人如有默契般互拉一把,后又速分开继续前行。
时近初夏,红、黄、白、绿、蓝等各色野花如云锦铺地,异香漫山,林深草茂处常有麝、鹿等穿行,雉鸡、翡翠鸟寻常低飞,布谷、啄木鸟声声入耳,这时俩人已渐渐上岭,越走越高,转过一个山坳,胤禛环顾四周,分明春意正浓,他心中却如一片寒冰,似有一个声音在耳际不住地呼唤着他。
胤禵忽地立定下来,俩人听得前面隐隐约约传来呼喝之声,但呼喝之声忽远忽近,一霎时竟又寂静无声,半点也听不到甚么了。
两人寻声觅路而去,忽听得前面高处有人纵声长笑,声音尖厉,有若枭鸣。
他二人停步抬头,只见对面悬崖上站着两灰衣男子仰天长哨,那悬崖下临深谷,上面山峰笔立,宛如利剑深入云雾之中,不见尽头。那二人见已引得胤禛、胤禵二人注意,便向后招手,其后有人推着一物上来,凝神望去,那坐于椅上手脚被缚之人正是宛琬,衣襟当风,飘飘然如欲乘风而去。
那一刹那,胤禛只觉心中猛地有一柄利剑刺入,一个趔趄,几欲跌下,手上青筋突兀,当下如飞奔去。
胤禵紧随其后,疾奔狂走,额上青筋爆起,如颠如狂,一路在山巅大叫:“宛琬,宛琬!”四下里山谷鸣响,传回来“宛琬,宛琬!”的呼声,听得胤禛内心一分分的碎裂,恨不能插翅飞去。
那群灰衣人见胤禛、胤禵已快上崖,迅速下山离去,只留一人在原地,胤禛瞧见那人举止有异,大声喝止着狂奔而去,那人待他二人再近跟前,拖住宛琬纵身一跃,惊得胤禛二人魂飞魄丧,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之下,宛琬回首凄然一笑,掉入了万丈深渊,胤禛眼见她的身子冲散数十丈下的烟雾,直坠谷底,四周浓浓白雾瞬时弥合,将她遮盖得无影无踪,几声惊呼从地底传上,这声音好一阵不绝,俩人俱都看得清楚、听得明白,胤禛犹如身入冰窟,全身发颤,已说不出话来。胤禵声声凄厉惨叫只震得山谷皆鸣,但听得群山响应,东西南北,四周山峰都一一凄厉回应,久久四周又如常空山寂寂,只余山谷中,那条清澈的溪流不知人间悲苦的欢快奔腾。
雍亲王府,东风阁,诵经堂。
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来,落在了诵经堂前的佛像上。
福晋走近鸽子,鸽子扑扑拍着翅膀,它有双天真无辜得近乎懵懂的眼眸。夕阳从树叶中洒下来,照在她略显冰冷的眉眼上,她紧抿着唇,心中忽起了丝怜惜,缓缓地从鸽身取出竹管里的纸条后,带着几分怜惜眷念亲手将鸽子放飞回空中。抬首凝视着它渐飞渐远,飞向那远方,那仍旧被人操纵限定的地方。
福晋收回视线,打开纸条,一共只有一个字“成”,她将纸条揉成极小的一团,扔进湖里,泛起了微微涟漪,不一会功夫便渐渐下沉失去了踪影。
京城雍亲王府外,夜色清冷,一弯残月悬挂天际,冷冷地看着这世间的恩怨情仇。
马蹄声歇,俊雅修长的白衣男子滚鞍下马,身子不稳地晃了下,胤禛推开侍卫的搀扶,颤手扶住府墙,他巨烈的喘息声象是无论隔着多远都听得清楚。他害了她,他最终还是害了她,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身在帝家,不该动情,不能有弱点授人以手,可他还是贪心了,如能重来,他只要她能活着!哇!他忽然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刹时间,白袍上一片嫣红,失去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眷恋?
番外霓儿篇
诺大寝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与醇酒的甜味,她依坐在榻沿,贪婪的瞧着他,绯红的脸色,双目微闭,浓密的睫毛堆在一处,呼出的鼻息中有股淡淡的石榴之味,两道浓眉柔和地舒展着,他从容恬静的睡着了,他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吧,那般甜的石榴酒竟然也能让他醉成这样。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云重得似乎要坠下地般,她更觉得心头如压上大石一样,沉甸甸地不得轻松。
那个高贵的女人,哦,是他的四嫂又来找他了,她端茶进去时,瞥见他目光游离,她有些讨厌他的四嫂,每次都让他这般忧愁,她微微颦眉转身欲走,却听见她出言让她留下,随即轻轻柔柔的说了许多许多,原来有人要害他深爱的那个女人,而他的四嫂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