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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忿忿:“那你为何不愿同我妈妈吃顿饭?”
他嘴角之间的嘲讽之色一闪而过:“映映,既然我们是法律上的婚姻关系,我自然敬重你的家庭,如果我没记错,廖蓝丹女士早已不冠江姓。”
“她是我母亲!”我彷佛被烫到的猫,朝他恶狠狠地叫。
他挑眉:“So what?”
我冷冷地道:“请你出去。”
他微微蹙眉,耐着性子:“江意映,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我是我的过错,我向你致歉,但请你尊重我某些原则,你知道,我这人很固执。”
我一脚踢开了身后的房门:“你见鬼的原则!”
他就站在我面前,维持他一贯良好风度,对我的恶劣态度视若无睹,说出的话却如同暗藏锋寒的刀刃:“映映,我们或许可以有平和的相处方式,但别对我存在更多幻想,一点也不要。”
我只觉彷佛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连羞耻都来不及感觉。
他双手插袋,风度翩翩:“你不愿回大宅我吩咐秘书推辞郭是安,我有文件要看,你自便。”
然后径自转身,走进了房间。
我全身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神思恍惚地站起,返回房间洗澡。
少年时不知何谓忧愁,稍有不如意便满心怨怼,我躺在床上只觉心头堵得难受,辗转整整一夜。
早上顶着泡眼出门,看到劳家卓打扮工整,西装革履的坐在客厅打电话,茶几旁是一个深棕色行李箱。
我拉开大门,徐哥站在门前,乍然见到我,来不及露出笑容,只僵硬一声:“早,江小姐。”
我心绪不佳,懒得敷衍他,只低着头有气无力:“早。”
徐哥进门替他提起箱子,劳家卓结束了电话,回头对我:“我出差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率先走进了电梯,抬手就按上了电梯门。
走出楼道,外面阳光刺眼。
还未走远,听到身后有人唤我。
我回头,看到徐哥站在楼下的车道旁,劳家卓那辆车泊在路边。
“江小姐,”他搓了搓了手:“劳先生问是否要送你一程。”
我瞥了一眼优雅端坐在后座的男人,咬着牙道:“请转告劳先生,谢谢,不必。”
我站在路边,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穿过我身旁,呼啸而过。
悠长的午觉醒来,外面没有阳光,十八楼外天色昏沉。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
今天是家卓离开第五天。
其实我心底对他也并无大憎大恶,都过去了这么多天,我真的是不怎么记仇的人,在高中时有一次韦惠惠逃课去玩然后被老师发现,她父亲是一个酒鬼,喝醉之后稍不顺心就打她,她一时害怕将我拖下水让我替她顶罪,我一时心软加上反应不及,结果被叫去训导处罚站直到家长领回。事后祖父祖母当着我面痛斥家门不幸,疾言厉色,字字戳心,差点没大义灭亲把我赶出江家。
我心里头那个恨啊,赌咒发誓要跟她绝交,后来还不是和好了。
我是很念旧的人,无论人心怎么变化,对于我们曾一起拥有的那么多的时光,总是不舍。
尤其是在这样的午后,看到空旷的大房子,微风吹起窗帘,只觉满怀惆怅。
下午偷懒睡了几个小时,有些惴惴不安,六月下旬,几乎全部课程都进入了期末考试的收关阶段,我不得不振作精神拎起书包冲去学校自习室。
韦惠惠本来答应今晚和我一起来复习,却临时放我鸽子去看电子工程系的毕业晚会,她问我是否要同去,但我兴趣缺缺,自己背着书包去了图书馆。
晚上九点,我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收拾课本准备离开。
走出图书馆大门,清凉大风刮过,抬头看到深灰的天空云层翻卷而过,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台风。
想起下午考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原理,上这门课程的那矍铄老头儿人称鬼见愁,历年来折在他马下的英雄美人不计其数,散考之后,整个教室之中弥漫着一种末日般的悲凉气氛,我一直心神恍惚,似乎考得糟糕。
图书馆旁边是一个小花园,平日里外语学院的同学会来这里练口语,今晚上倒很安静,我慢慢走上园中的鹅卵石的小径。
高大的乔木在风中婆娑摇晃,小径两旁的草地上树影憧憧,似乎还有女子低低的喘息。
我有些害怕,正要加快脚步走出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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