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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這並不是雪花,是冰碴子,天氣預報說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寒潮,南省從來沒有遇到這如此嚴酷的低溫,輸送自來水的管道承載不了這低溫的情襲,在這寒潮之中犧牲,爆裂的水管不敢重負,用裂口處擠壓出來四處亂濺又在這寒潮之下結成冰柱的水流是最好的證明。
這座城市大多數管道還沒有來得及搶修,居民只能夠去還能夠用水的地方一桶一桶的提著水回家使用,這實在是一個狼狽的信念,但是對木暢一家來說,他們這個新年絕非狼狽二字可以形容。
接到陳澈電話,聽到木暢出事,和周慧方玲玲匆忙趕到醫院的時候,范豐盈看到太過混亂的局面。
甦醒過來的蘇青擋在木暢的前面攔住另一個女人的謾罵攻擊,這是一個並不年輕的女人,從她聲嘶力竭辱罵木暢小小年紀就敢弒父行兇的憎惡中暴露出她是木海母親的身份,她企圖撲上去毆打木暢,被蘇青狠狠攔下。
警察把醫院圍的水泄不通,這位老人帶過來不少親朋好友,有小孩在這場面下嚎啕大哭,木暢緊緊的把自己的弟弟木樟抱在懷中,范豐盈給他買的白色羽絨服上滿是鮮血,不僅如此,木暢的手上也全部是血。
捂住木樟耳朵的時候,木暢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沾到了小樟的臉上,這一路都沒有什麼表情的木暢在這一刻忽然愣了一下,陳澈留意到她的樣子,用自己的雙手蓋住她的雙手,把來自他們奶奶那些不堪入耳的辱罵隔絕在木樟的世界之外。
醫生的治療,警察的盤問知道深夜才結束,所有人都離開後,木暢躺在床上看著自己洗乾淨的手。
第二天早上醒來,木暢看到窗外爆裂的誰管,從水管中擠壓而出的水流形成了尖銳的冰柱,到中午的時候,因為氣溫有所回升,它們又一點點融化。是水,也是血。
醫院的診斷結果在第二天出來,木暢的耳朵是因為暴力毆打造成的失聰,需要進行進一步的觀察治療才能確認何時可以聽得見,現在還無法給出確切的結果,木海被木暢捅了一刀,至今還在昏迷之中,生命垂危。
或許是因為木暢的反應太過平靜,她在說正當防衛的時候眼神沒有一絲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緊張,也沒有受害者是自己父親的絲毫難過,又因為做她奶奶筆錄的時候,關於這個孩子的說法實在是太不正面,這使得木暢正當防衛的自辨存了疑。
在木海脫離危險醒過來的時候,木暢的事情還未有一個定性的說法,她被警察嚴密監視著,於一片安靜中被囚禁。
范豐盈和韓念橋都幫木暢請了律師,他們建議木暢在接受警察盤問的時候能夠表演一下她這個年級女孩可以展現出來的柔弱和對木海的關心,不要表現得如此……桀驁冷靜。
木暢的事情實在是太大,韓昊晨聽說此事之後來到清水市,韓念橋和范豐盈請的律師很有些名氣,和韓昊晨也認識,知道韓昊晨是木暢的師兄後,私底下讓他去勸一勸木暢。
警察那邊對木暢的看法實在是不好,隨著木海醒來,馬上就要開庭,如果木暢還是如此冷靜桀驁,會有很多麻煩。
韓昊晨到的時候是化雪的時候,化雪的時候比下雪的時候要冷上許多,在新聞里,木暢看到這是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寒冬,但是很莫名,木暢並不覺得有多冷。
在韓昊晨走後,木暢垂下眼睛發了很久的呆,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木暢出去打了個水,陳澈說要陪她,木暢沒有同意。
打完水回來後,木暢並沒有喝,她說自己想睡覺,所以陳澈只好出去,在陳澈出去那一刻,木暢掀開被子,她穿著鞋走到窗邊。
推開窗,有寒風灌入她的身體,木暢不為所動,她靜靜地感受著這寒風,讓它陪她一起在這黑暗中找尋一條出路。
輕微的風聲傳入木暢的耳朵,仿佛這暗夜的哭泣,沒有人知道木暢現在其實可以聽見一點聲音了。
在去打水的時候,木暢聽見了一些話,還是在想辦法,讓她示弱,讓她認錯,蘇青來了很多趟,范豐盈來了很多趟,韓念橋也來了很多趟,她的朋友來的比較少,但是欲言又止中藏著的是同一個意思。
她最好是示弱,最好是認錯。
木暢伸出手,握住一塊還堅硬的冰,這塊冰融化在她的手中,水流淌出來的時候,木暢想到木海的血,拼命去想當時發生的一切,木暢還是想不出來自己有什麼問題。
或許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刀捅進木海身體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木海比她想像中脆弱,她可以殺死他,但是她沒有,冷靜下來之後,她沒有防衛過當,所以,她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