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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好笑,兜兜轉轉,木暢在即將入學的這個學期,也是大一下學期。
新學期開學,木暢過去的室友來看她,在看到木暢的時候,也看到陳澈,他考上北大法律系,在新學期,陳澈和木暢會再度成為同學。
不了解木暢的人會不敢去想木暢的人生要怎麼走,她曾經比很多人都走得快,但是付出這麼多努力,她似乎也沒有快上多少,而除此之外,她成了一個坐過牢的人,檔案裡面那兩年的牢獄之災,會給她帶去很多麻煩非議,但是木暢就是木暢。
她始終記得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要去什麼樣的地方,她自己是誰,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攔她,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一個人只要不停下自己的腳步,她的人生就絕對不會停滯。
有阻力又如何?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就好了,木暢從來不怕辛苦,她要走的,也從來不是一條輕鬆的路。
在去年那個她所有同學都結束高考考上大學的暑假,林嵐把初一入學的信件還給他們。
當年齊頌的理想是離開清水市,沈鑫的理想是變瘦變漂亮,薛得路和張楊的理想是成為大明星,劉馳的理想是運動員,陳澈教上去的是一張空白的信。
這一年,他們考上大學,齊頌去到北大念教育專業,他曾經那樣期盼離開清水市,但是這一年他想,他會回來。沈鑫報的是北大文學系,打開那封信,沈鑫看到那個曾經怯懦瑟縮的自己。
清楚記得,在寫下這個理想的時候,沈鑫其實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變得纖瘦漂亮這一天,十二歲的自己和十八歲的自己在這封信前打了個照面,沈鑫恍然發覺,她曾經是如此不接受自己,不接受自己的外表,不接受自己的靈魂,因為她從來不對自己誠實,從來不敢面對自己的欲望,野心。
成長所帶給沈鑫的,遠比漂亮皮囊要重要太多,她在接受自己的同時也改變自己,因為對她來說,比起她是怎樣的人更重要的是她要成為怎樣的人。
這六年,沈鑫和齊頌的前進是一種對過往的療愈,而對於薛得路來說,他一步一步在望著自己的理想前進,薛得路和張楊都進入中央戲劇學院學習表演。
和這個最討厭的人又成為同學,是薛得路大學生活最煩的事情。劉馳最後的志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沒有去念一個綜合性的大學,他考的分足以上清北,但是他最後去到的是警校,他想做一個警察,一個好警察。
近六年過去,當年幼稚少年如今真正步入成人世界,他們當中有人實現了自己的理想,有人對自己的理想進行了修正,而木暢,她的理想和她的處境處在一種錯位的荒謬中。
齊頌來送信的時候,隔著探視窗,問木暢:「木暢,你的理想是什麼?」
隔著透明玻璃,木暢說出來她雖遍體鱗傷卻九死不悔的答案:「自由。」
在監獄裡說自由,這是很荒謬的事情,木暢的處境和她的理想存著太可笑的錯位,但實際上,木暢其實早就已經自由,她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從桃源鎮被警察帶走沒有選擇去死的那一刻,木暢從這個世界手中,奪回來本就屬於她的自由,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東西可以阻擋住她前進的腳步。
伸手撈住一縷陽光,木暢在監獄門口看到來接她的陳澈,她青澀的男孩在陽光之下等著她,等了她很多很多年,他們一起牽著手,去到桃源鎮,爬上桃山,去實現兩年前那個春天沒能完成的約定,他們要去看春天盛放的桃花。
桃源鎮盛放的桃花比木暢想像中還要美麗,靠在陳澈的肩頭,看著這漫山遍野的桃花盛放在陽光之下,木暢想到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她不願在逃,選擇回頭時,陳澈的恐懼和緊張。
陳澈第一次來看她的時候,隔著探視窗,木暢問他:「陳澈,你當時在害怕什麼?」
透明的探視窗讓這對戀人無法靠近,視線緊鎖住木暢,仿佛下一瞬他的女孩就會消失不見,陳澈對木暢說:「暢暢,我怕你對這個世界失望。」
陳澈那樣了解木暢,他的女孩不會選擇去死,她骨頭裡存著的是利刃,面對不公她絕不會選擇屈服,勢必要和這個世界討個說法。
陳澈知道木暢不會去死,但他那樣擔心自己的女孩會對這個世界失望,或許是因為在那個時候,陳澈對這個世界失望了,他骨子裡和木暢是一樣的人,他不肯接受這個世界就該如此。
陳澈既是木暢的棲息地,和她一起飛翔的同類,也是木暢手中的刀,站出來認罪,是陳澈在為木暢衝鋒陷陣。
伸手勾住陳澈的脖子,木暢在陳澈為